地說,“還不快帶我去,這是在哪裡?”
玉兔指了指前面的一條林間小徑說:“你往這條路一直走,就會看到周湯和他乳孃在一起。”
乳孃?
木香一怔。
“早些回來呀,我在這兒等你,我還要睡覺呢。”玉兔說著打了個哈欠,半躺在草地上,頭一歪,閉上眼睛了。
木香於是輕手輕腳地穿過草叢,走著走著,忽然聽到前邊隱隱有燈光,好像有人說話的細微的聲音。
她蹲下來,扒開草葉仔細一看,前邊有一個木屋,那木屋不是上次那個乳孃害她中毒的、養了好多條毒蛇的小木屋麼?
木香想起上次那些吐著血紅舌頭的蛇,不由得從後背升起一股冰寒,還有些後怕。
只見周湯和他乳孃果然站在小房子面前。
原來周湯去見他乳孃了。
他乳孃臉上很是痛苦,撫摸著周湯手上的一塊淤青,臉上滾滾落下淚來,“想不到,你為了她,寧可自己中毒,早知如此,我也不會給她吃毒蛇散了,反而害了你……”
周湯一臉沉靜,“乳孃不必自責,往後這毒蛇散不要胡亂投放便是了,我沒事的,我會做解藥,死不了。”
“可是你知道的,這毒蛇散在體內日積月累,雖然用枳殼膏可以暫時緩解毒性,可是終有一日,這毒性會致使手腳俱殘,到時候,少郎你就全身痛苦不已了。”乳孃說著,臉上流下幾滴淚來。
周湯輕輕一笑:“反正我也是被這世界所遺棄的人了,少一個我,沒有人會為我難過。連我親生母親都不在意我,都想害死我,我還有什麼話說呢?”
“周少郎,可是你知道的,老身,包括老身的兒子云深,都對少郎你忠心耿耿。”
“我知道,你們才是我的親人。”周湯感動地說。
乳孃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說:“那她這枚棋子,你是不打算用的麼?”
周湯點點頭。
“想不到你會這樣傻。”乳孃不斷嘆氣,“你準備了這麼多年,我們也跟著你準備這麼多年,你就為了她一個人放棄了麼?”
“我沒有放棄。”他眼中閃過一絲犀利,“我只是不想再用木香這枚棋了。我如今在王左使身邊也安排了不少眼線,軍營裡也有一部分是我的人,這些年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不想用美人計了,我想自己單槍匹馬入京城。”
“什麼?”乳孃吃驚不小,“少郎,你莫非是在說玩笑話麼?你一個人去?趙姨娘和周夫人在京城勢力眾多,少郎哥哥周康也不是等閒之人,二少郎您一個人憑什麼去京城?您認為,王衍會這樣輕易提拔你麼?”
周湯沉著地說:“過去我一直以為要依靠王衍,畢竟王衍財大勢大,又和我家是世交,可是,如今大晉王朝動盪不安,北方胡人屢屢來犯,王衍只是對內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一心維護自己士族利益。這樣的人,我不想去攀交。”
“老身知道二少郎一身經緯才華,文武雙全,”乳孃說,“可是,畢竟周家只是一五品太守而已,如今這大晉王朝入仕為官處處都要舉薦,周老爺不願意推舉您,您如何實現您的抱負呢?”
周湯笑道:“其實我上次偶遇一個人,為當今大晉王朝少將軍劉牢,此人與我一見如故,我正尋思著投奔他,與他一同實現抱負。”
“劉牢?”乳孃搖搖頭,“未曾聽說過。”
“嗯,此人與我同年,待人寬厚,在朝中也極有人脈,聽說與王衍多次因政見不合和發生變故,我已決心,等處理好木香事宜,便帶著眾人去投奔他,去奪回本應屬於我這個嫡子的一切地位和榮耀。”
乳孃嘆了口氣,說:“只怕這劉牢不是王衍的對手呀老身還是認為,依照原先計劃而行,最好。”
木香聽到這裡,雖然還不是完全聽明白所謂原先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可是卻大體明白了周湯處心積慮在做著什麼。
她透過那天他對水的懼怕,可以看出,他口口聲聲說到想要地位,想要榮耀,其實不過只是想要愛而已。
她的心被觸碰,被他的脆弱和悲傷的過去所挑動纖細的情感,再也忍不住了,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乳孃見了她,從袖中掏出一把亮堂堂的尖刀,厲色問道:“你都聽到了什麼?”
木香看了周湯一眼,說:“我什麼都聽到了。”
“你知道了這一切,就不應該再留下來。”乳孃說著,晃著尖刀朝著木香刺去。
周湯一擋,“乳孃,不要”
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