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我與墨雲是不一樣的,我答應過你的,難道你忘記了麼?”
木香會心一笑,低頭看向案上的宣紙。
那些字墨跡還沒有幹,木香拾起研臺,一手按住研臺,另一手在輕輕研墨,周湯笑看著她,沾了點墨又開始寫起來。
二人一個研墨,一個寫字,真的很有閨房之樂。
窗外的斜枝,負上了一層白白的霜,一隻烏鴉飛落於枝頭,渾黑的羽毛於風中顫動幾下,“哇——哇——”發出幾聲悲鳴來。
這幾聲鳴叫叫得木香心裡不安得緊,她自言自語地說道:“夫君,這樣的幸福,會一直有麼?”
周湯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會”字。
她見了,低頭含笑,如綻開的花。
這時,院子裡傳來一陣陣笑聲,木香來到窗前一看,只見柳青柳紅和幾個丫環聚在一起,手上拿著一包什麼東西,在笑談著。
木香隔著窗簾叫道:“柳青。”
柳青便走了過來,手上捧著一個盒子。
“你手上的是什麼?”木香問。
柳青雙手將盒子遞上去,說:“少夫人不知道麼?方才來了好些官人,都是老爺的部下和同僚,聽聞少郎和少夫人成親的喜事,便都趕著送禮來了。老爺和夫人那裡嫌禮太多,便分了我們一點。這是關東牛肉脯。”
木香從盒子裡掏出一顆,這些牛肉脯用牛皮紙包著,看起來很精緻的樣子,便吃了一顆,味道果然不錯。
周湯聽說家裡來了客人,還是為了他成親而來,便說:“想必是爹爹的那些同僚們都聽說我們成親的事,卻來怪爹爹不告訴他們,不請他們過來,但還是送來了禮物,表示祝賀。”
木香一怔,問:“父親和母親既然接受了這些賀禮,就是表示已向大家宣告,同意我這個兒媳婦了,對麼?”
周湯點點頭:“不管怎麼說,既然這些禮物是為了我們而送的,我們大可以去父母親處看看,也順便再討點好吃的,我想,這些當官的送的禮物,一定不會差。”
木香便同意了,二人便往玉滋院走來。
玉滋院裡,周安和陳玲剛剛送走了客人,周安負手在廳上走來走去,眉毛皺成一團,十分生氣,陳玲則對珠兒說:“將這些賀禮給清點一下,放入庫房裡去吧。”
珠兒領命,於是對著案上那一大堆包裝好的賀禮點了起來。
周安氣呼呼地說:“如今可好了,人人都知道我們周家,娶了這門見不得人的兒媳婦過來?你倒是說說來,這下可如何是好?”
陳玲嘆了口氣,說:“妾身也不知,這次湯兒會用這個辦法,逼迫我們接受這個狐狸精。如今若是不承認,反而更加讓人笑話了。”
周安氣極:“什麼笑話不笑話?娶了這樣的兒媳婦過來,我怕是過節也不敢去赴宴了我的臉面倒是給這個逆子給丟盡了”
陳玲說:“可是老爺,如今已入冬了,每逢冬季,都會有很多節日宴席,你總不能不去吧?”
“還去什麼去?”周安氣得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要去你自己去”
陳玲也直皺眉毛,看到珠兒點得太慢,便拿珠兒出氣:“珠兒,你倒是快點清點完呀平時見你手腳挺伶俐的,怎麼今日這樣笨手笨腳的”
珠兒忙說:“夫人恕罪。”加快了速度,可是動作越快,就越慌亂,一不小心,便將一罈禮酒給打翻了,酒灑落一地。
“叫你快一點,你倒是給我看臉色了不成?”陳玲大怒。
珠兒連忙跪下求饒,陳玲直呼心疼:“如今這府上真沒一個利索的人利索的人都被趙姨娘給使喚去了”
周安聽出陳玲的話外之間,忙說:“你說什麼呢?你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陳玲擦拭著眼睛,說:“妾身只是隨口說說,老爺不要胡亂繞了去。”
周安氣得將茶杯給摔在地上。
就這樣吵吵嚷嚷的,周湯和木香便進來了。
周安和陳玲本就是在氣頭上,一見他們來了,氣上加氣,指著木香罵道:“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進了我們周府,我們周府現在也不會這得一團亂了”
木香見地面亂糟糟的,茶杯碎片也有,酒罈子碎片也有,便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了。
於是便作了一揖,說:“父親、母親恕罪,兒媳婦告退。”
這時,有人來報:又有一個周安的同僚在府外等候,說是為周安嫡子成親一事送賀禮來了。
周安大怒:“不見不見送什麼賀禮何賀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