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瓢潑大雨如冰似錘,靜公主愣愣站在院中甬道,嬌美臉龐淚雨交加,事情走到今日地步,母后心中最重要的,仍是權力……
穆旦小心扶著蕭後出了鳳宮,眼前一片茫茫景色,雨中那抹墨青身影清晰跪在雨中。穆旦低聲驚叫:“娘娘,是殿下!”
在雨中已跪了半個時辰了,慶王望見蕭後出來,他只咬牙道:“兒臣不孝,沒能替母后求情!”
蕭後深深望著地上之人,這個她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從來母慈子孝。她緩緩上前,扶他起身,語聲平緩:“要保全自己,記得今日之恥,蕭家之恥!”
慶王仰起臉,雨水悉數流淌下來,他沉沉道:“兒臣定不忘蕭家之恥!”
面前人影已走遠,臉龐那掌心下半絲餘溫早已褪盡,慶王呆呆望一眼,轉身見靜公主仍是站在雨簾中。兄妹兩個遙遙相望,卻是誰都沒有上前。
御駕遠遠停在鳳宮東側的梧桐樹下,越皇面容慘淡,目不轉睛凝向遠處。茫茫雨簾,冰寒徹骨的天氣,那抹墨青身影顯得越發清瘦孤獨。
越皇圈起手抵在唇邊,低低咳嗽幾聲,轉向一側傘下之人:“朕斷其左膀右臂,能扼住他嗎?”
蘇太傅揚一絲笑意,低語道:“皇上只是不願同他計較罷了。”越皇剛死一個兒子,面上從容,卻不是不傷心,是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殺了慶王。他有過喪女之痛,便會理解越皇的喪子之哀,君王背後,恰恰也是一個父親的胸懷。
越皇神色深沉,再不說話。
蘇太傅轉而朝他拜下身:“臣老了,實在不適合朝堂生活,待此事過去,還請皇上准許臣告老還鄉。”
越皇意味深長凝望他一眼,仍是不言語,朝孫連安淡淡道:“回宮。”
御駕穩穩起轎,風聲雨聲貫耳,冷風寒氣襲人,越皇落下帳子,身軀往後面軟墊錦衾一縮,緩緩闔上雙眸。
蕭家是他勢必要牽制的,待他百年之後,無論誰登上大寶,未免皇室成為傀儡,他都不想蕭家坐大。至於慶王,他本沒有要處置的意思,能不能登上御座,便看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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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