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阻斷了。她惶惶扶著潮溼的牆壁站起來,不解看向崔太后:“是你做的?”她為何不逃出去?
崔太后聞言也往後看一眼,卻搖頭:“是禎兒命人封的,他說,再用不到了。”
用不到?令妧蹙眉往前:“通往何處的?”
崔太后正想說,上頭隱約傳來聲音,她的臉色大變,催促道:“你快走!”
令妧也聽到了,她匆忙沿途回去。
“你是劉家的公主,要記得劉家的仇,要記得亡國之恥!”
崔太后的話久久迴盪在令妧的耳畔。
宮婢瞧見她失魂落魄出來,整張臉慘白得不似活人的臉。宮婢遲疑著,只能上前道:“二小姐,殿下說派人來接您出宮去。”
宮婢身後,果然多了幾個侍衛。
令妧卻不顧也不看,徑直往前道:“我還要再去一個地方。”
綠藤蜿蜒垂落在玄廊下,碧池裡波光瀲灩。
令妧扶著殿門,輕輕用力,“吱呀”一聲推開。
宣室殿內,安安靜靜,冷冷清清。
令妧拽著長裾邁入內,輕紗帷幔後,仿若又見少年那抹清瘦頎長的身影。白玉珠簾微微挑開,她瞧見他轉過身來,銜著清弱笑容於嘴角,墨晶色瞳眸裡俱是笑意——“姑姑可是朕這宣室殿的稀客。”
心口疼得打顫,令妧下意識地扶住一側桌沿。鎏金龍床被收拾得很整齊,她踉蹌過去,指腹緩緩撫過錦衾被褥,冰涼中再感受不到一絲溫度,殘酷的事實告訴她,世弦和昭兒,真的已不在了。
風吹開了紗窗,撩動著一室的綃帳輕曳。
有東西飄落下來,輕輕落在令妧腳邊,她本能地低頭,見是一方白色羅巾,那樣熟悉的帕子。
令妧彎腰握在掌心裡,這是她珍藏了十多年的帕子,她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瑛夕說帕子不小心被她弄丟了,怎會在這裡?
手指緩緩圈緊手中的絲帕,令妧的心尖一點點地冰涼下去,果真是他!
*
“殿下!”兩個宮婢回神的時候,瞧見慶王已不知何時站於身後,她們慌忙朝他行禮。
慶王臉色凝重,抬步進入內室。
令妧就那樣呆呆坐在龍床邊,伶仃身姿彷彿被風一吹便要折斷。慶王緩步上前,在她身側坐下,令妧猛吃了一驚,目光定定落在這張俊逸非凡的臉上。慶王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卻仿若驚慌的小獸,狠力將手自他掌心抽出。
“怎麼?”他蹙眉望著她。
“沒有!”她低下頭去。
慶王固執地將她拉起來,抬步朝外頭走去:“人你也見過了,先出宮去。”
“去見楊大人嗎?”令妧的眸中又有了一絲希望。
他低低“唔”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馬車卻在墨蘭別院停下了,令妧憤怒看向慶王,他只淡淡道:“在裡頭。”
入內,前廳空蕩蕩的,哪有半個人影?
乾淨桌面上,卻擱著一封信。
信上寫——臣愧對北漢,無顏面再見公主。
雙手一顫,信紙輕飄飄落在地上,無顏面再見她,錯不在楊御丞,全是她的錯啊!
“楊大人呢?”令妧猛地回頭,顫聲問慶王。
慶王抿著唇,語聲清淡:“我去晚了一步,只看見這封信。”
晚了一步……
令妧驀地往後退了數步,楊御丞忠心不二,勢必不會投身南越,可慶王卻說他去晚了一步,她,還會信他嗎?
“秦將軍已在我們抵達盛京前三日傷重過世。”
仿若凌遲的話,被他一句一句無情地道出。
好,很好,北漢所有能與南越抗衡的人都去了,只剩下這偌大的江山來等南越拿去。
“明日,我想去給世弦上柱香。”令妧面無表情將話吐出。
慶王蹙了眉,片刻,才點頭同意。
*
換上白綾素衣,珠翠盡褪,素顏素面的令妧瞧著彷彿越發地憔悴。馬車早已侯在門外,慶王伸手扶了她上去,才要跟進,便聽得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回頭,見侍衛匆忙躍下馬背,上前附於他耳畔輕言一番。慶王的臉色微變,回頭朝馬車內的令妧看了眼,他換上溫柔笑意:“你先去,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馬車漸漸遠去。
一側有侍衛將慶王的坐騎牽過來,他翻身上馬。
宮裡來訊息,說失蹤多日的崔太后被找到了,他倒是很有興趣去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