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真正觸之血腥殺伐的戰場。男人尚且需要極大勇氣,何況她不過一個弱女子。
令妧淺笑莞爾,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殿下而今雖然失去連妃娘娘,可到底承歡膝下有時。而令妧素來孑然一身,不知承歡膝下是何種味道。如今好不容易將有一個安身之處,一個可依靠之人,自然不願再鬆開。”
聽她的語氣異常平和,他卻心如潮湧。
安身之處、可依靠之人——說的都是他嗎?
見女子緩緩抬手,素錦廣袖垂落似雲,纖纖淌過她玉色蔥白的指尖。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樣美的手,觸之,卻冰冷似水,叫他惶惶辨不出方才她口中不願鬆開之人是否真的就是他。
或是另有其人——心中似有人影閃過,令妧方才的話忽而似燭火燒心,卻像是又有一陣寒氣直逼上他的脊背……
*
晚間夕陽早早散了光,霞彩也黯淡。
宮裡有聖旨傳下,任命皇四子胤王為帥,與鎮國將軍率兵二十萬赴邊疆,翌日便起程。
幽暗內室尚未點燈,金鏨香爐內仍是點著允聿最愛的奇楠香,氤氳瀰漫,卻拂散不去一室的沉悶。隱約有女人的啜泣聲傳出,悽悽哀哀,聞之悲慼。房門被人推開,隱約瞧見冀安王爺的身影。
“你哭什麼?”老者的聲音輕卻沉。
冀安王妃卻哭得越發大聲,責怪他道:“好端端非要讓君兒戍守邊關,現在可好了,要打仗了!君兒若是有什麼閃失,你要我怎麼辦!”
冀安王爺一時頓住,要兒子去邊關是為遠離天家的是非,他又怎想到夜琅的蠻夷軍會在這個時候攻打南越?他也擔心,可擔心又能如何,這個時候能去叫他回來嗎?
“王爺,你去和皇上說說,讓君兒回來吧!”冀安王妃拽住他的衣袖哀求著。
冀安王爺長嘆一聲,回握著她的手坐下,低聲道:“即便本王求得皇上應允,依君兒的性子你覺得他會回來?掛帥之人是胤王,他更不會回來!”
冀安王妃驚詫地撐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胤王掛帥!”心底僅存的一絲僥倖也被冷水澆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