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來,她對著老闆鞠了躬道了謝,然後,回頭南司月身邊,“好了,我們走吧。”
南司月依舊乖順,聞言,很配合地站了起來,走出房去。
等他們出去後,端著茶盤侯在附近的小夥計湊過來,問剛才作畫的老闆,“哎,那位姑娘為什麼用針刺老闆做的畫啊?可有什麼玄機?”
“……你難道沒發現,那位公子,似乎看不見東西嗎?”老闆輕嘆了一聲,萬分惋惜,“那位姑娘這樣做,便是想讓他‘看見’圖畫。”
如此絕世的人物,竟是個盲人,讓人怎不扼腕?
大抵以作畫為生的人,對美麗的事物,總是比尋常人多一份敏銳吧。
“看不見嗎?”夥計瞠目結舌,仔細地回想著剛才的印象,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出端倪……
有這麼淡定自如的瞎子麼?
99第三卷 煙雨江南 (八)三日(6)
這一耽擱,已經是中等時分了,烏鎮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當然,其繁華熱絡程度自然比不上京都或者臨平,到底是一個水鄉小鎮,但街道中間的河道上,卻多了許多小船,首尾相接,用繩索連著,上面張著採類,船篷都收了起來,艙內擺滿了各色的酒罈,還有鋪開的桌椅。而岸邊呢,也早已經鋪滿了鄉野的特色小吃,自然也沒有京都那麼精緻,可原汁原味,重要的是,非常這便宜實惠,如新釀的米酒啊,鮮綠的艾草餅,燻肉梅菜面、麻糖——幾個銅板就能換許多許多。
雲出已經將剩下的金子在一間小小的銀號裡換了許多碎銀和銅板,這下子,便再也不肉疼了。
她買了兩個艾草餅子,信手遞給南司月一個,與他一起,站在石拱橋上,一面啃艾草餅,一面看著簸箕的‘船龍’,聞著空氣裡各色的酒香,聽著耳邊陣陣歡快無邪的笑語。
雲出看得目不暇接,還不忘側頭向南司月描繪自己所見到的情景,南司月含著笑,微微地聽,手則撫著剛才雲出送給他的畫,指腹從那細密的針眼裡緩緩滑過,終於停到了她的唇上。
然後,他很著重地將畫卷收起來,也似乎參與到烏鎮此時的喜樂中來,問她,“今晚是不是有什麼節日?”
不然,不過是個小小的古鎮,又怎會如此熱鬧非凡?
“是啊,賽酒會。”雲出笑眯眯道,“烏鎮附近的村子,都以釀酒聞名,隨便一個尋常人家,都會釀出很好很好的酒,他們便縮寫了這一天,將各自家裡的藏酒拿出來,沿河擺開,讓大家過來品鑑購買——還有很多酒樓啊富商或者大官啊,都會來這裡品酒,聽說,上次賽酒會的冠軍竹葉青,竟成為了貢品——白便宜了夜嘉。”說到最後,雲出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南司月莞爾。
江南水甜,風暖竹美,在這裡釀出的酒,定然會遠近聞名。
“百姓的生活……挺 (炫)豐(書)富(網) 的。”他隨口,輕聲應了一句。
“說起來,還是得感謝南王殿下啊。”旁邊一個老者聽到了南司月的喟嘆,爽朗地接了一句,“也就江南這麼好,其他地方苛捐雜稅,刑法又嚴峻,哪裡還有什麼釀酒的心思。”
南司月沒敢做聲,雲出卻已經唧唧咋咋地抹黑道,“我沒見南王為治理江南花什麼心思啊。”
這雖不是真心話,但也是實話。
這些日子以來,她就沒見南王辦理什麼公務。
“怎麼沒花心思。”老頭瞪了她一眼,很正氣地說,“南王為我們頂住了朝廷的壓力,肅清吏治,從不擾民,讓百姓自行生息,這還不好啊?”
雲出撅撅嘴,正要再說什麼,見老頭旁邊的人都紛紛轉過頭,同仇敵愾地看著她。
她頓時膽寒,將衝到口中的話又壓了下去。
可心裡卻喜滋滋,不知為何,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咳咳,走吧。”南司月突然乾咳兩聲,拉著雲出,往橋下走去。
——好吧,這樣當面肥到誇獎,還是在雲出面前,他也會覺得不自在。
雲出抿著嘴笑笑,隨他快步跑下石板橋。
心中則默默地想:沒想到啊,南司月的人氣這般高……
如果她現在站在橋頭大喊一聲,“這位就是南王殿下!”,不知道會造成什麼轟動效果?
當然,她不敢叫,她怕被圍觀的群眾踩扁。
“從烏鎮的東面開始,蜿蜒三公里水路,都擺滿了各色的美酒,除了付費購買的外,這裡還有免費的酒喝。那些大碗裝著的擺在船頭的,便是免費了。”雲出拖著他,沿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