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抬起頭,看著南司月漸漸走遠的背影,口張得老大。
“發什麼呆,走啊。”前面的人好像身後長眼睛一樣,疏疏淡淡的聲音順著夜風慢慢地傳來。
雲出怔了怔,趕緊收起古幣,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第二天既然是停頓休整,他們也不用太早起床了,雲出一直躺在床上研究那枚古幣,覺得材質與自己戴著的項鍊墜還是蠻像的,但明顯低了好幾個檔次,所以沒什麼光澤,而且,還殘缺了一小塊。
只是正面上的幾行文字,這種古文字來就極少人認識,何況雲出又是半個文盲。
她看不出所以然來,可又打心眼地喜歡這個東西,大概是天生對錢財的特殊癖好吧,雲出對著錢幣哈了口氣,在衣服上使勁地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自己的藍布包裡。
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陽昇起很久了,雲出抖擻了精神,從床上躍下來,簡單地梳洗後,便興沖沖地跑到曲阜城,看還有沒有古幣啊,或者像項鍊墜一樣的東西。
她覺得這些神族時代留下來的玩意兒,都讓她打心眼有種熟悉感。
出了門,問了留下來的一個護衛才知道,南司月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要事。
雲出也不覺得失望,她今天本來就不想佔用南司月的時間,其實,她心裡也知道:南司月很忙很忙的,畢竟一個人管著那麼大的一個南王府,裡面亂七八糟的事情應該很多很多,不像她,天天睡醒後,只要想好哪裡能吃飯,今晚在哪過夜,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好心地勸阻了護衛的跟隨,雲出昂首挺胸……身無分文地進城逛街去了。
——怪不得她窮,她現在還鉅債在身呢,怎麼可能會有餘財?
不過,這倒難不倒她,曲阜那麼多有錢人,一眼望過去,那就是一群群哇哇待宰的肥羊啊,她就地取材,肯定餓不死的。
喜滋滋地打好主意,雲出已經晃盪到了曲阜的一條繁華的大街上,兩隻眼睛溜來溜去,終於溜中一個腦滿肥腸的中年大叔,她先把自個兒的頭髮整亂一點,在把長裙往下扯了扯,若隱若無地露出半邊香肩,然後憋了一眼婆娑的淚水,緊接著,便從街邊‘跌’了過去,剛好‘跌’到了大叔的面前。
“大官人……”她楚楚可憐地站起來,還沒站穩,便搖了搖,幾乎倒到那人身上,“有沒有撞到你……奴家……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是……”
“喲,你是新來的?”中年大叔並沒有按照雲出預想的那樣,問清她的‘來龍去脈’,她編造的一套悽慘身世還沒來得及應該呢,大叔已經掏出一張銀票,隨手扔給她,“這個出場不錯,新來的果然有一套!哎,小美人,你叫什麼名字?”
問完話,他似乎也不在意雲出到底叫什麼,越過她的肩膀,又朝後面吆喝了一句,“告訴劉鴇媽一聲,這個小美人,本大爺要了!”
說著,他就勢摟著雲出的腰,便要往她身後的建築走進去。
雲出捏著銀票,有點懵懂懂懂地轉過身,朝自己身後一瞧:媽媽呀,她這是選的什麼地方!難怪這裡的人那麼多,原來是來到了紅燈所!
剛才只瞟了一眼上面的名牌,非常風雅的‘春風鑑’三個字,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出?
不過,將計就計,她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
等騙夠了這個死胖子的小費,再溜不遲。
站在門口的龜奴顯然也覺得這個女子有點眼生,不過,這幾日剛好來了一批新姑娘,或者她是其中一位也說不準。
“哎呀,大爺真是有眼光,姐妹們還說我這招出場不震撼、不能吸引大爺呢!”龜奴正在狐疑呢,雲出的聲音恰如時分地響起。
他那些許懷疑,在她熟稔老道得嬌嗲聲中,立馬煙消雲散。
“錢大爺裡面請裡面請。”龜奴趕緊伸手引客,不再管雲出。
雲出賊笑了一下,眼神兒一瞟,瞟到了這位錢大爺的荷包所在,她就猶豫了:要不現在就偷了他的錢跑路?
似乎,太不厚道了。
好歹,也要讓人家先叫一個姑娘樂呵樂呵吧,順便給姑娘們留點財路。
萬事給別人留條後路,一向是她的行為準則。
至於自己嘛——
留不留無所謂!
這樣一考慮,她決定繼續委屈自己,伺候這個胖子一會兒,那粘在他荷包上的目光,也順著思想,一點一點地向上,一點一點地向上……
然後,雲出怔住了。
她使勁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