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唐三痛得悶哼了一聲,生生地被她給蹬了下來。
在唐三落馬的那一刻,雲出已經搶過韁繩,朝馬腹上使勁地加了一鞭,只聽到一聲淒厲的馬鳴聲,唐三再想追上去,卻只剩下翻卷飛揚的塵土,迷了他的眼。
他暗自咒罵了一句,然後持劍轉身,柳葉眼微眯,薄紅的唇輕勾,笑吟吟地看著那些緊追而來的騎兵隊伍,非常友好地打著招呼,“嗨,朋友,那麼著急趕路幹什麼?不如下來切磋幾招?”
別院裡面,南司月帶來的百餘人已經傷亡殆盡,剩下的二十人終於全部聚集到南司月身側,各個身上皆有傷,可握劍的手,卻依舊堅定有力,他們的表情亦沒有一點懼色。
夜泉已經走了進來,他仍然遵守了給雲出的承諾,絕對不親自幹涉這場戰役。
只是,只是,非常輕描淡寫地吩咐了一句,“不惜任何代價。”
南司月自己送上門來,他沒有理由放過他。
即便,為了另一個理由……
他也絕對不能放過他!
夜泉既已發話,那攻擊更是猛烈了。其實,夜泉也發現了,大概是為了行事方便隱秘,南司月這次帶的人,並不是南王府的頂尖高手,至少,上次在昌平谷中見識到的二十暗衛,便一直沒有顯形。而只是這樣普通的南王府侍衛,便已經讓這麼多人頭疼不已了。
南王府的實力到底如何?
夜泉曾經以為自己是知道的,而今,才發現自己其實並不知道。
幾百年來的黑暗運轉,它早已深不可測。
不過,此時的南司月絕無援手,剩下的這二十人,除了舞殤與阿堵外,其他的也不見得是什麼絕頂高手,只是下手利落,百折不回,而且令出行止,顯然是訓練有素的親衛隊。
也因而,在這樣明顯的劣勢下,還能如此從容不迫,表現出來的氣勢,讓夜泉都為之心折。
如果南王府的手下都是這樣的,那江南久攻不下,確實可以理解。
“王爺,他們來了。”眾目睽睽下,阿堵突然湊到南司月耳邊,輕聲稟道。
“走吧。”南司月聞言頷首,淡淡地吩咐道,“將這裡犧牲的人,也一併帶走。”
“是。”阿堵應聲,終於向那最後十八個人做下了撤退的手勢。
眾人皆鬆了口氣。
他們鬆氣,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得救,來闖這個局的時候,南司月就很明確地說過,這是一個死局,很可能,會拼到最後一個人,但他們死後,他們的家眷,將會被南王府終生供養。所以,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且是與南王殿下一起共生死,心中亦無憾。
鬆氣的原因,是王爺終可無恙,不然,就算他們拼死一搏,只怕也再堅持不了半柱香了。
如果南王出了什麼事情,他們百死不可辭其咎。
夜泉站在眾人身後,冷冷地看著那一瞬的表情變化,不知為何,心中一陣蕭瑟。
即便南司月將他們一手送上了死路,他們也是真心擁戴他的。
反觀自己——
夜泉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千軍萬馬,看著亮白的刀劍,在陽光底下閃著璀璨的近乎輝煌的光芒,不知為何,非但沒有覺出力量,反而覺得異常孤獨,異常弱小。
如果沒有這種種的利益牽制,如果他與南司月換位處之,此時站在他身邊的,又有幾人?
正想著,場內最後做困獸之鬥的十八人,突然撿起了地上散落的盾牌,迅速地圍成兩圈,一圈站立,一圈蹲下,好似一個盔甲一樣,將南司月牢牢地擋在盾牌之後。
“都到了這一步,還做如此可笑的防守,豈非貽笑大方?”夜泉旁邊的一箇中士模樣的人冷嗤一聲,下令停止攻擊,且看看他們在搗什麼鬼。
夜泉至始至終都沒有表明身份,此時,終於忍不住,走過去狠狠地踢在那人的屁股上,“蠢豬!誰讓你下令停止的!他們明顯是要撤退!所有人都圍上去,就算用人牆堆,也要把這些盾牌給拿掉,用最短的時間拿下南司月!”
那人惱怒地回頭,正要向夜泉找茬,夜泉已經亮出金牌,冷冷地看著他,“想死?”
中士一怔,立刻轉身,哇咔咔地發起了最後的攻擊。原先一直被他們擋在外圍計程車兵如收口袋一樣收攏,一點一點,朝那片盾牌靠去。就要接近盾牌的時候,從裡面突然射出無數條綵帶,漫天飛舞,如亂花般,漸迷人眼,讓人恍惚,一時間,分不清東西南北。
然後,盾牌轟然倒塌,眾人定睛一看,卻只看到空蕩蕩的綵帶,盾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