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眨巴眨巴了眼。
王爺?
南司月?
難道,這位舞姑娘,也是南王府的人?
不過,她又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趕緊進來換裝啊,難道等著別人抓你啊?”見雲出走神,舞殤美目一瞟,握住雲出的手臂,將她扯進去屋裡,然後水袖一捲,重新合上房門。
在轉身的時候,舞殤微笑著誇獎了一句,“很漂亮的耳環。”
雲出怔了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上次南司月親自戴上去的綠寶石耳環,她一直沒有摘下過。
觸手,一片屬於寶石特有的溫潤,從指尖,直入心底。
雲出的身量比這位舞殤姑娘矮上一些,不過,經過舞殤的精心打扮,倒也看不出太明顯。
等在雲出擠出脖子上掛好最後一大串項鍊後,舞殤往後後退了一步,仔細地看了看,然後點頭,“不錯,剛好能擋住你脖子上的傷口——不過,這傷口還真深,誰下的手?也太狠心了。”
雲出訕訕地指著自己。
舞殤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就算是想嚇誰,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吧,死不死且不說,這會留疤的,女孩子家,脖子上留塊疤多難看!以後,王爺若是帶你出去,會丟面子的,知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不是生命,不是貞操,是容貌,容貌!”
雲出眨眼。
除了眨眼,她實在找不出其他的反應了。
這位舞殤姑娘的思維方式還真是異於常人啊。
“算了算了,這也不是我該操心的。”舞殤見雲出一點知覺都沒有,也放棄了對她的說教,哀哀地嘆了一聲,繼續道,“等會上了臺,也不要害怕,反正我平時也不過是踢踢腳,擺擺手,他們在下面照樣捧場。你別把他們太當一回事,他們自然就會把你當回事。”
雲出抹汗,點頭。
“好了,去吧,記得,隨便踢踢腿擺擺手,別正眼看他們就對了。”舞殤說著,已經將打扮一新的雲出推出了門,然後,朝外面喊了一聲,“喂,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上臺了。”
吆喝完那一聲後,她退回房內,朝雲出笑著拜拜手,“去吧去吧,我先去找個地兒躲一躲,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兩個舞殤吧。”
雲出感激地朝她笑笑,不過,此時蒙著面紗的她,也不知道笑容有沒有傳達給舞殤。
沒過多久,剛才那個攔路的龜奴便走了過來,瞧見她,又下意識地朝屋裡看了一眼。
已經戴上斗篷的舞殤,低著頭,從屋子裡匆忙地走了出來,擦過龜奴,又匆匆離去。
龜奴還朝她的背影點頭哈腰了一番,“姑娘常來啊。”
來一次五十兩銀子,何樂而不為啊。
等‘斗篷’走遠,龜奴又換了一副嘴臉,諂媚地瞧著雲出,“哎,人已經是個黃臉婆了,還想和姑娘爭,哼,自不量力,是男人都會選舞殤姑娘你啦!”
雲出心中好笑,表面上卻矜持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走到大堂時,前面的賓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早在那裡舞殤舞殤地亂叫,雲出剛一登臺,地下便是一陣地動山搖的歡呼。
她想起舞殤離去時說過的話,突然覺得這種場景無比滑稽。
正在她琢磨著到底是踢腿還是擺手呢,那些尋人計程車兵已經闖了進來。
賓客一陣騷亂。
他們搜尋得很仔細,而且,根本也不管那些人多麼顯赫的身份,仍然一個一個地排查清楚。
雲出只頓了一會,然後,開始舞了起來。
確實如舞殤所說的那樣,隨便地踢腿擺手,大概是因為那件輕羽飄紗的舞衣太好看了,全身叮咚的首飾珠鏈,更是隨著舞蹈的動作,撩著赤裸的肌膚和優美的曲線,竟然很吸引人,場面越是混亂,就越是沒有人發現舞殤已經被掉包。
而那些士兵,也只在臺上瞟了一眼,在心裡暗讚了一聲,根本沒有生出去檢查舞殤姑娘的念頭來。
他們查完前堂,又往後面搜了去。
雲出仍然在舞。
踢踢腳,擺擺手,偶爾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風舞雲翔’,配上飄飛的綵帶和大廳吵雜的聲響,很有種花魁臨世的意境。
士兵們在後堂也是一無所獲,他們最後看了一眼這位傳說中的舞殤姑娘,然後,流水般退了出去。
雲出也完美謝幕,在如潮的掌聲中,蓮步邁回後堂。
40第一卷 雲破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