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她叫了一聲,隨即彎下腰,笑嘻嘻地對遠方說,“有你喜歡吃的蛋蒸汽水肉哦。”
遠方歡呼一聲,拍著手掌跑了出去。
舞殤含著笑望著遠方跑遠,然後轉頭,看向南司月的時候,笑容卻慢慢斂起了,“夜泉那邊有訊息了。”
“嗯。”南司月淡淡地應了一聲,不驚也不喜。
這麼長時間,他已經希望過太多次,也失望過太多次,固然沒有完全打擊,但心境已經平和。
有時候,他甚至想,如果雲出一直醒不來又怎樣?
他也能習慣,雖然午夜時思念刻骨入髓,因為有了遠方,有了對她的承諾,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然而想歸想,當他重新面對她的時候,還是無力於那種相望不相親的痛楚。
“夜泉說,請王爺親自去一趟。”舞殤低聲道,“好像,發現了另一個墓地。”
“另一個墓地?”南司月挑眉。
“嗯,上次在夜泉的墓地不是沒有發現夜泉的屍首或者骸骨嗎?原來那只是外圍,這幾年,夜泉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那裡,終於啟開了另一層開關。”舞殤將原話說了一遍,臉上又露出擔憂,“既然開關都那麼隱秘,屬下擔心,那裡太過兇險……”
南司月輕聲打斷她,“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在我面前稱屬下嗎?”
舞殤赧顏,“這麼多年,早習慣了,不容易改口。”
南司月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拂了拂衣袖,淡淡道,“去準備一下吧,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在這裡也找不到任何可解之法……
他搖搖頭,轉頭重新看著那張永遠年輕嬌豔的臉,低而堅定地說,“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提前離開。”
沒有盡力而為,只有全力以赴。
吃飯的時候,南司月對遠方說要帶孃親出幾天遠門,遠方雖然不開心,可南司月確實時常會出遠門,她也習慣了,嘟噥了幾句,埋頭往嘴裡扒拉著最喜歡吃的汽水肉。
南司月沉溺地看著她絕對談不上優雅的吃相,想了想,轉頭叮囑坐在他左側的阿堵道,“如果有什麼不測……你——將遠方送到聖山,託付給唐宮主。”
“王爺。”阿堵聞言,臉色微變,同舞殤一樣,極擔憂地看著他。
“不過,應該不會用事的。”南司月寬慰了他們一聲,又伸手細心地拈去遠方唇邊的飯粒,輕聲囑咐道,“爹爹不在的時候,你要聽阿堵叔叔的話,知道了嗎?”
遠方很乖巧地點了點頭,順便朝阿堵‘和善’地笑笑。
阿堵整個頭都大了。
天地良心,他絕對是愛戴這位小郡主的,只是,遠方總是和舞殤‘同流合汙’,把阿堵折騰得一個頭兩個大,實在讓阿堵苦不堪言啊。
也不知道王爺這樣冷清的性子,怎麼生個這麼個小魔頭?
阿堵默默地腹誹。
第二天,南司月與雲出離開的時候,遠方還在睡覺,他沒有吵醒她,只是在遠方圓鼓鼓的臉頰吻了吻,沉溺地摸著她開闊光潔的額頭,低聲道,“爹爹會把媽媽叫醒後帶回來的,遠方不會一個人等太久了。”
睡夢中的遠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南司月微笑,眼神柔得可以擠出水來,這種表情,大概連雲出看見,都會忍不住吃醋吧。
他們是乘馬車,一路上京的。
南司月坐在車廂裡,撩開簾子,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經過這幾年的和平,天朝已經恢復了當初的繁華穩定,比起夜嘉在任的時候,並不差多少。
如果在此之前,南司月還曾懷疑過夜泉的實力,到了此時,則完全放下心來了。
夜泉,還是擔得起大任的。
大任,這裡面有多少是夜之航的輔佐,也不得而知了。
待馬車聽到皇宮前面時,早已經得到訊息的夜泉已經派人來接,只是,他本人卻沒有來,站在前面的,只有君澄舞和包子。
包子還未等馬車停穩,便跑了過來,一看到雲出的模樣,眼淚刷刷的就流了下來,但又怕南司月看著傷心,他用袖子急忙抹掉眼淚,帶著人,先將雲出帶到房裡安頓好。南司月則隨著君澄舞去見夜泉。
皇宮還是如往常一樣空寂,除了往來巡邏計程車兵,只看到飛簷聳入雲霄,白牆紅瓦,琉璃在陽光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顯得那麼巍峨雄壯,也那麼高處不勝寒。
“陛下一直沒有納妃,他又不喜歡太多人伺候,這個宮裡的人被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