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邊飛雪漫天,分明是冷寒二月天,這奕皇子坐在那裡,就好似現在外面是炎熱的夏天,盡是躲在那涼亭裡風涼了。
蘭瓷低下了頭,將心中的想法都掩了下去,看自家小姐這模樣,說話的語氣,這十之八九是因為這奕皇子的原因,才會如此。
她也不回話,直直就朝外頭碎步過去,在明奕面前停下。
綠霜到底是跟在君柒身邊的時間短,再說,這綠霜的心思也是沒有蘭瓷通透,她聽著這君柒怒氣衝衝得地聲音都是有些低了得讓蘭瓷去將涼亭處的奕皇子請進來,卻是在納悶,這一會兒子的,方才小姐的心情還是十分不錯的,怎麼這一下就是不高興了,不禁猜想,是誰惹得小姐不高興了?
想想也就那木頭人一樣的南城跟著小姐進屋子了,不會就是那南城惹得小姐不高興吧?
這麼想著,又是暗暗替南城捏了一把汗,總覺得,自家小姐生起氣來,自己可是受不住的。
再一回過神來,就看到原本在那涼亭裡坐著的奕皇子被蘭瓷給帶了過來,蘭瓷在前邊走,那就算是穿著一身黑衣,依舊是滿身風流絕豔的質子皇子走在後邊。
綠霜仔仔細細放肆得看了明奕第一眼,站著不動了,第二眼,神色都是有些凝滯,第三眼,
第三眼明奕朝她致以一笑,綠霜不明所以卻是欣喜異常,腦中一片空白,想上前說些什麼時,見到那奕皇子殿下那雙她看過的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眸裡,盡是令人膽寒的氣魄,一下便是縮了回去,打了一個冷顫,回過了神來。
不知是冷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這一次,退開了什麼,再也不敢看那魅惑華豔的男子了,總覺得,多看一眼,她的魂魄都會被勾了去。
蘭瓷不知道這綠霜這麼一會兒,小心思那麼多,只她擋住去路時,有些不太高興,皺了下眉,還沒等說,綠霜便自己讓開了路,她也沒開口說什麼。
“皇子殿下,小姐吩咐奴婢,在外面候著,請皇子殿下一人進去吧。”
蘭瓷規規矩矩得站著福了福身子,眼觀鼻鼻觀心,只看得到自己眼前的一雙沒有任何紋飾的黑色靴子,鞋面上乾乾淨淨,什麼灰塵都是沒有,有的只有墨黑無邊。
明奕沒說話,直接推開門,如同在自家一般——
不,在他眼裡,這就是他自己的家,自己的地方。
還未等蘭瓷在後邊說什麼,明奕便是將門給關上了,一點縫隙都是不曾留下。
蘭瓷在外邊起了身子,便在一邊站定,低斂著眉眼,什麼話都是沒說,一邊的綠霜一直到明奕進了屋子,才是重重得撥出了一口氣,才是敢大聲說話,她小心翼翼得看了一眼那門,即使那門任何縫隙都是沒有,看不到裡面一絲一點的東西。
“蘭瓷,你說,小姐找這金瀾國的二皇子做什麼?”綠霜心裡有些妒忌,雖說方才明奕特意看她的那一眼,讓她心雖喜,卻也是有餘悸,但看到這麼美的人,進了小姐的屋子,怎麼都是有些妒忌的,此刻只能埋怨自己的出身,怎麼就是一個下賤的婢女呢?
“孤男寡女的,小姐與這皇子殿下共處一室,不太好吧!”
綠霜又是看了一眼那屋子,小聲帶著酸味兒對身邊的蘭瓷說道。
本以為同是奴婢的蘭瓷能明白自己的心情,能明白自己那種恨不得自己高高在上的那種心情,卻沒想到,性子本就是冷淡至極的蘭瓷,竟是會重重潑了她一臉冷水,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是沒有。
“主子的事情,你又何必管?一生下來註定是奴婢了,那些花前月下的美夢,便是拿去餵狗罷,”她說道這裡冷笑一聲,在綠霜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又是在後面加了一句話,“就算是餵狗,主子們養得狗,也不會收了你的美夢。”
蘭瓷至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看過綠霜一眼,一直是低著頭,站在那裡,安安靜靜,如若不是因為這裡只有綠霜和蘭瓷兩個人,綠霜絲毫不懷疑,是不是這裡有其他人在,否則,蘭瓷,蘭瓷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下子被蘭瓷的話噎住了,原本下面要說的話,此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只能僵硬著站在那裡,抖了抖身子,見外邊此刻的雪,又是下大了些,都是吹到了屋簷下來,吹到了躲在屋簷下的她們身上,將她們身上本就是不鮮豔的衣裙都是染上了白霜。
“外面的雪真大。”
蘭瓷沒說話,綠霜自覺無趣便再也沒有再後面加什麼話來,一陣陣寒風夾帶著雪花吹過來,吹到她的身上來,似乎都是感覺那雪花比之從前的要冷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