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榻上起來,各自喚了貼身丫鬟重新梳洗上妝。
“哎,我以前時常來四哥屋裡胡鬧,真沒想到最後是你成了四嫂。”正弄著,四哥回來了。我們之間倒也不必迴避了,他笑著說:“皇上找你去了,估計一會兒也就找過來了。乾脆就在我們這裡用午飯。”
十姐姐就上前說了今晚是鈴蘭抬姨娘的宴席。
“哦,那得好好送份禮才行了。”
他們兩口子正說著,果然一會兒六哥就過來了。四哥跟十姐姐相視而笑,把人迎進來。
吃飯的時候十姐姐說:“聽老爺的意思,好像要留十一在家裡的樣子。”
六哥不緊不慢的說:“沒出閣的女孩子,婚前自然是留在家裡的。”
十姐姐詫異看他,四哥忽而小聲說:“那個東西我已經送給十一了。”
“哦,明白了。十一你肯定是要在家裡待嫁的,到時候同老爺一起上京。”
我埋頭吃飯不出聲。這嫁的是皇帝,老爺倒也是大開方便之門。反正有人來,一概說我在待嫁,總不會有人敢強行要求見我。
回去以後,六哥問我,“他們兩個方才怎麼一見我就笑啊?”
“他們現在剛新婚,見誰都是笑嘻嘻的,又不單對你。”六哥可是頂要面子的人,要知道四哥跟十姐姐是在笑話他,肯定要覺得大大落了面子。
明日要出發,翠儂給我收拾著衣服,我就告訴她,哪一樣不用帶,到時老爺的船一起帶上京更方便些。一一說明了,回過頭來發現六哥很悠哉的手托腮看著我。
“你想什麼呢?”
他拉我起來,悄聲在耳邊說:“我想看你洗白白。”
我伸手掐他,“色狼!”
“走,就要走了,再去別苑走走。那天急著回來看軍報,我還沒看到你當初給自己找的地兒呢。”
我差點左腳踩右腳,“別去啦,我不會再幹那種事的了。”什麼地兒,還不就是當初給我挖的墓穴。裡頭有暗道通向外頭,出去後把石頭再推回去就不能再次開啟了。
“我知道你不會了,不過就看看嘛。”
他執意拖著我往那邊去,我拗不過只好跟著去了。結果他在那裡一副很懂的樣子,比手畫腳告訴我這個地兒選得不錯,風水如何如何的好。
我推他,“別臊我了,真是的。”
“想得挺周到,居然當真就把我瞞過了。差一點點就讓你金蟬脫殼了。”他臉上恢復肅然,很嚴肅的看著我。我不知道這件事背後牽涉進的人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但這種事我是再不敢幹了。一個不好,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我再不敢欺騙眼前這個人,也不敢賭他和從前到底有哪些不一樣了。
那個出口肯定早被堵死了,臨到要離開了帶我來這裡,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信不過我,不如打個鏈子把我拴起來。”
他牽著我的手說:“那可不行,我是娶老婆,又不是養小動物。我還指望著你能做賢內助呢。”又摸摸下巴,“嗯,你最近做得這幾件事真是甚合我心,魏先生也說你進益了。”
我把他從這個敏感的地方拉開,沿著別苑圍牆轉悠,“六哥,我會學著做你的賢內助,做一個合格的皇后的。”
“你肯努力就沒問題的。”
晚間的酒席很是熱鬧,我們各自送上賀禮。我覷了空當去看鈴蘭,屏退眾人,另給了她一個小匣子。
“十一小姐客氣了,還要多謝你。”她看著匣子,不肯輕易收下。
我把匣子推到她面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手頭還是要攢些銀子才好。這是四大錢莊的一百兩銀票,都是五兩十兩二十兩的,到時候要用也不需打散,全國通兌,收下吧!”
鈴蘭遲疑的看著我,“這?”
“這是我的私房錢,不從公中走賬的,不會有後患。”
鈴蘭還有些遲疑,因為一百兩不是個小數目,不是我一個閨中女兒能隨隨便便就拿出來給人的。就是十姐姐統共兩萬兩的嫁妝,很多也是不動產,現銀也不是太多,何況我還沒出閣。她怕拿了以後大嫂查賬查到她頭上,說她主持中饋時貪墨。現在公中的東西日後都是大房的,老爺不在了,她得在大嫂手頭討生活,自然不敢得罪大嫂。
看來我不交底,她是怎麼都不敢要了。我從懷中掏出面具戴上,鈴蘭驚訝的低呼:“石大少?”
鈴蘭同石大少在京城也是打過照面的。而漠北那幾月的相處,讓我覺得這個女子心計是有的,而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