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雲容心裡冷笑,後面這個想法根本就不太可能。白梓軒沒有理由會那樣做。也許他正在策劃著另外什麼大陰謀也說不定。
“太子殿下駕到……”重重帷幔之外,宮人長聲誦傳,隨之便傳來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白梓軒一眼便看到了蜷縮在床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床太大,她的身子越發顯得小得可憐。
雲容感覺到時,他已經挨著床沿坐在了她的身邊。
“她們說你這三天都沒有吃過東西?”沙啞的聲音代替了往日的清朗,雲容一抬頭,看到他的那一刻,不覺呆住了。
面前的這個天朝第一人,此時雙目之中佈滿了血絲,下顎上略有著青青的痕跡,滿面憔悴,似乎已經是疲憊至極。
可是在和她說話的時候,他嘴角還是微微上揚著,似乎這一刻眸中還有一種滿足的喜色。
難道這三天他真的是日夜不眠嗎?
她正驚訝著,白梓軒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道:“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在朝堂的事今日總算能讓我略微喘口氣,不如從今日起,我便繼續教你讀書吧!”
雲容半張著小嘴,驚訝的看著他。這個太子莫不是在說笑吧?他累成這樣,更明知她此刻恨他入骨,他居然要給自己上課?
他難道是鐵人根本不需要休息,而且還過分自大,難道他肯教她就一定要學?
“太子殿下,你以為時至今日,你我還能坐在一起談詩論畫嗎?當初我肯讀書,不過是為了能嫁曦宸為妻,而如今他被你們害得生死未卜,我還學這些有什麼用處!”
雲容說得越來越激動,很快淚水便順著腮邊滑落下來:“告訴我曦宸在哪,他……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白梓軒沉默了一會,抬起手來,用手指輕輕的替她擦去眼角的的淚痕,指尖的力道很柔很柔,可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桎梏著她,使她絲毫動彈不得。
他讓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有一種極力隱忍的情愫,柔情卻也慢慢的從那裡流淌而出:“一個人行走於天地之間,怎能如此輕言生死,我曾經教你的,你怎麼一個字也沒有記下呢?”聲音很輕,口氣不辨喜怒,只是有一種讓人不能抗拒的威嚴:
“一個人死並不難,但是大多數人,在絕望的時候,沒有選擇死,那是因為,他們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要活下來。”
☆、曦宸在哪?
“一個人死並不難,但是大多數人,在絕望的時候,沒有選擇死,那是因為,他們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要活下來。
他鬆開了雲容,站起身,自顧的蹲下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塊塊糕點,放回銀盤之中,口中唸到: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婦姑荷簞食,童稚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岡。
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
復有貧婦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遺穗,左臂懸弊筐。
聽其相顧言,聞者為悲傷。田家輸稅盡,拾此充飢腸。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
如今南澇北旱,每日八百里急報送來的,除去叛軍的戰報,最多的便是各地的災情。
你隨我也曾遠赴涿州,親眼見到那些災民流離失所,缺衣少食,更在路邊親自救下了一個暈倒的路人。
這才短短數月,雲兒你怎麼就都不記得了呢?”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說話的時候用手指撫著自己的額角,分明就是疲憊至極,卻又不得不強打精神,心中似有萬般焦慮,卻又不得不故作輕鬆。分明是有斥責之意,卻不經意的溫柔間,像是哄孩子般耐下心來。
雲容一下子安靜了,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他把地上的點心全部撿起。
兩排宮人嚇得屏息候在一旁,見太子欲起身,才哆哆嗦嗦的接過他手中的銀盤,然後低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雲兒,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
雲容僵硬的看著他,仍舊忍不住下意識的向後退縮著。白梓軒嘴角抿起一絲苦笑;耐心的問道:“你難道沒有話要問我嗎?”
咦?雲容沒有想到他會有此一問,連忙道:“我問你,你便會告訴我嗎?”
“嗯!”白梓軒點點頭,這個男子,雖然是曦宸的天敵,太極門之變後,她恨他入骨。可這也不影響他與生俱來那種一諾千金,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