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另一邊的汪永昭見了不屑地說,“看不懂還看甚?”
看得懂的張小碗微笑著看著小兒那熟悉的字型,一個字一個字地逐字看著,真是捨不得移開眼睛。
“拿來。”汪永昭看不過去,伸出了手。
張小碗笑著給了他,聽他又給她唸了一遍。
其實她是看得懂,無須別人來唸,但藉著別人的嘴說一遍,就似她的小兒真跟信中他所寫的那般英勇矯健,健康得每天能吃二十個餅。
這次汪永昭念罷最後那句“親親吾母,兒罷筆,思你念你,切要珍重”後,眉毛忍不住皺了起來,“都是你教的好兒子,這般話都說得出口,哪有男兒的氣魄!這等話是誰教與他說的,沒規沒矩!”
張小碗笑著伸手拿過信,又小心地展放著看了一遍,這才有些心滿意地嘆了口氣,伸手撫住了心口,柔柔氣氣地和汪永昭說,“您別瞧不慣,我聽得這話,這心口啊,就一直都想笑。”
說著又忍不住抿嘴笑了兩聲,眼中帶淚再看過一遍信,才小心地摺疊了起來,拿出鑰匙開啟了櫃子的門,拿起一個木盒把這信裝了進去。
藏好鎖好了鑰匙,這才轉身對汪永昭說,“我給您燒水泡腳去。”
汪永昭看了帶笑的她一眼,把手中的書放下,站起了身,“走吧。”
張小碗便也未多話,與他一道去了灶房,讓他燒火,她便在一旁舂米。
“說了讓你拿精米熬粥。”汪永昭見她一拿起舂米杵便道。
張小碗今晚心情好,不像平時那樣笑而不語,而是溫和地和他解釋道,“您白日已吃了兩頓精米了,早間吃頓糙米也是好的,待明早我用了骨頭熬了這糙米粥出來,香香濃濃,吃得也舒適。”
實情便也是如此,用過此粥的汪永昭便不再說這粥不好,又道,“讓小山幫你給忤好了。”
“我來罷,已是閒得慌了,這點事都不做,心裡也慌得很。”張小碗繼而柔柔地道,一臉溫婉親和。
汪永昭看了她兩眼,輕哼了一聲,便也不再言語。
等到水燒開,他提了一桶熱水一桶冷水進了外房,看那婦人把水兌好,擠了帕子給他,他便接過,拭起了臉。
等洗好臉,手也在盆中洗了,那婦人也把洗腳水給兌好了,汪永昭脫了鞋襪進了木桶,等她潑水回來便道,“送信之人這兩日要再趕過去,你明日把要給他帶的包袱收拾了起來,交予他罷。”
“真能?”那婦人聽後,連握在手中的盆都忘了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