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落破得很,這裡面還堆滿了一些村裡人借放在這的柴火稻草,連處打地鋪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算是半指路來的里長不好意思得很,就說他回去就叫堆東西的村裡人把東西搬走。
張小碗有苦難言,她身揣房子的地契和五十畝水田的田契而來,一路上料想過了好多一個人的好處,她靠著這撐著一路趕路來的艱辛,但真沒怎麼想,一到地方,那處她以為至少可以住得舒服的宅子會是如此這般景象。
連那以前來過的蔡老漢,也激動地指手劃腳跟張小碗說房子以前不是這樣,他來過時好得很,沒這麼破。
以前沒這麼破又怎樣?現在就是這麼破了。
大年三十的,天寒地凍,一路趕來,看來就這隻有幾片瓦遮身了。
張小碗抬頭看了看房頂,只得忍下滿心的疲憊不堪,也顧不得自己婦人的身份了,上前問了里長,“村裡可有人能修房頂?如何修法?”
她說得很慢,口音也隨著變了一點,儘可能地像著她一路聽來的鄉音。
那裡長萬萬沒料到她跟他說話,自己聽得還能有一些懂,他先是鼓起了眼睛驚訝了一下,隨後見那兩個老婆子也是瞪著眼睛兇惡地看他,他才忙說道,“不敢勞大娘子說話,我這村裡是有所能修得房頂的,但這瓦片要去隔村的人家買,費腳程得很,一來一回得一天,您看,今天就是過年了……”
里長這帶著十足的口音的話,張小碗聽明白了個幾分,也知他說的是理,只得讓里長先告辭而去,她自己收了衣袖動手,打算先把一間瓦片看著像是還多的房間裡堆放的東西先騰出來。
什麼好宅子,看樣子,也是有將近好多年沒打理過的了。
據說這是她家婆當年的好嫁妝,張小碗看著,這也沒好到哪裡去,看來汪家人是看著這地方遠,還有著說起來數目夠大的田產,這就把她打發過來了。
對外說有宅子有田產讓她這個鄉下媳婦打理,說到哪裡去,都是夠給她這貧家女臉了吧?
這大年三十晚上,張小碗是在漏風陰暗的房子裡打地鋪和兩個老婆子擠一塊睡的。
原本兩個老婆子沒答應,但一路上她們已經受了寒了,那兩身老骨頭再受點寒,人不擠擠趁著熱氣睡,張小碗都不禁要懷疑大年初一就要幫她們辦喪事了。
多出來的床鋪,也給那兩老漢使了。
張小碗也不是老好心,而是真不想還沒住下來,這明顯是汪家人派來給她添堵的老奴就死了,她不用太費腦子想,她肯定會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