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外屋終是傳來了動靜,樓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了。
樓讓聽到外屋的樓展先是輕聲下了床榻,又似靠近門邊聽了聽樓讓裡屋的動靜,接著便是房門被緩緩開啟的聲音。
樓讓悄無聲息的站到窗下,看著樓展向著後院方向走去。
樓讓並沒有出門跟上,因為只要證實的樓展的確是對自己有所隱瞞,而且非個人所為,剩下的事情便已是不難猜了。
樓讓不知道樓展是受了怎樣的蠱惑,但那麼費盡心機的想把自己誆到長安去的人實在不算難猜。而且能讓樓展如此相信,樓讓知道只能是林笑之了。
如此看來,聶絲嵐的突然離開並非是湊巧而是更有可能是林笑之的刻意安排,而那個什麼能專治鄭有勝中風病症的長安神醫,多半也是林笑之一手杜撰出來的。
※※※※※※※※※※※※※※※※※※※※※※※※※※※※※※※※※※※※※※※※※※
第二日,一早樓展便是動身離開。
樓讓也是沒有多做耽擱,便也登上馬車離開了。
樓讓知道雖然樓展走了,但林笑之一定還在暗中設有眼睛盯著自己,盯著自己是否真的去了長安。
果然,樓讓的馬車剛出了門兒,後面便是遠遠墜上了兩人。
樓讓乘坐的馬車一直奔著城門方向跑去。
突然,就在樓讓的馬車過城門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卻是冒出了一輛馬車,硬生生便是擠在了樓讓馬車的前頭。在林笑之手下那兩人尚未來得及仔細看清之前,後來出現那輛馬車已經超過樓讓的馬車先一步出了城門。
樓讓的馬車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被把守城門的官兵給攔了下來,墜在後面的兩人只是遠遠看著並未上前。終究經過一番交涉,官兵放了樓讓的馬車出城。
此時,天上已是又下起了大雨。
馬車出城後,加快了速度直奔了長安方向而去,後面的兩人也是拍馬追了上去。
而就在另一邊,那輛在城門口突然出現的馬車裡,樓讓正探身出來讓車伕卸下馬兒,翻身上馬直奔了林家的幽涼別院而去。
樓讓昨晚思索良久,聶絲嵐留給他的那封書信的確是聶絲嵐的筆跡,且行筆落字皆是順暢,想來該是自願寫下的。
樓讓由此推斷,林笑之強行將聶絲嵐帶走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將聶絲嵐騙到了某處,看管了起來。而這樣的地方,在瀘州府附近林家的這處幽涼別院便是再合適不過。
林家這處幽涼別院坐落在深谷之中,平素裡便是少有人來往,便是林笑之到了瀘州府也是少有過去。
一切只因林家的這處幽涼別院,地處深谷,實在太過偏僻,清幽倒是有了,也同時沒了人氣,往來也太過不方便。
不過,這樣的地方用來關上那麼一兩個人倒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聶絲嵐有可能在林笑之的手裡,樓讓手下的鞭子便是停不下來,一路狂奔向著幽涼別院而去。
※※※※※※※※※※※※※※※※※※※※※※※※※※※※※※※※※※※※※※※※※※
幽涼別院的門口,林笑之撐著一把長柄油紙傘,不知已是侯了多久,眉含煙雨的望著自雨中狂奔而來的樓讓,淺淺而笑:“我就知道,那些個奴才怎麼看的住你。”
樓讓跳下馬,衝到林笑之的面前鉗去她的下巴,冷硬的問道:“絲嵐在何處?”
林笑之退後一步,搖了搖頭,似是無限惋惜的說道:“樓讓,你可真是讓我失望,我原以為你會先問我長安城裡神醫的事情,沒想到你最關心的卻還是那個女人。”
“看來鄭將軍在你心目中也就不過如此,我真是提鄭將軍感到悲哀啊!”
林笑之見樓讓並不理會她,而是直接就想越過她進到院子裡去找人,突然高聲道:“你就不想知道樓展為什麼會幫著我騙你,而聶絲嵐又為什麼會乖乖的任人帶到了此處?”
樓讓停下腳步,看著傘下那張俏麗的臉龐:“說吧,你編了個什麼幌子來哄這些個沒心眼兒的人。”
林笑之燦然一笑:“二次入仕。”
“二次入仕?”樓讓也是笑了:“這話也就能哄了樓展那號人,只是絲嵐該是沒有道理信你的話才是。”
林笑之噘了噘嘴,很是不屑的道:“她自是沒有信我的道理,卻是有信了樓展的道理。”
“如此倒是說的通。”樓讓心思一轉,臉上表情一緩,突然便是笑著拱手對著林笑之道:“那我便是多謝笑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