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戶前面,騎在高頭大馬上,風姿卓越:“這一回返京,皇帝必然大加賞賜,杜知秋那隻老狐狸這段時間怕是連睡覺都要睡不安穩咯”
聽著他慶災樂禍的語氣,書華又不免多望了那個慶遠侯一眼,確實,在當今朝野之上,能與權重的宰相相抗衡的,便只有這位手握兵權的慶遠侯。
就在此時,又從杜知秋身後走出一名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他著一身深紫錦袍,腳蹬黑色軟皮靴,青絲高束,雖看不清面貌,但光從氣度上而言,就絲毫不輸給身邊這塊牛皮糖。站在那群卑躬屈膝的官員之中,他那挺得筆直的搖桿尤為醒目,甚至還有那幾分那麼突兀。
景安又湊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樣?這小侯爺生得不錯吧?”
書華一愣,那人就是慶遠侯的兒子?
那小侯爺來到杜知秋的旁邊,朝慶遠侯恭敬地行了一禮,那慶遠侯似與他說了幾句話,但見那氣氛很淡很平常,絲毫看不出是在戰後的父子團聚。
書華撇了撇嘴,難怪自家父親生得那麼清冷,想來這都是貴族之間的傳染病,越是冷淡越是表現得出身份與氣度。
景安將書華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那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他因著上次獨闖敵營的事情,被慶遠侯禁足與京中,命他好生思過,並且令他兩年都不得再上戰場。不過皇上倒是對他很看重,不但沒有責怪他的莽撞,還大加讚賞他的英勇,並賞了他府邸金銀,還琢磨著要把西王府的平安郡主指給他。呵……這傢伙可真是豔福不淺吶”
書華瞥了他一眼:“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般八卦的本事”
景安絲毫在乎她的揶揄,又是神秘一笑:“這些事情可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如今讓你曉得了,可得替在下保守秘密,不然鐵定在下會被那小子給揍死。”
“……你認識那小侯爺?”
景安又擺正了身子,搖著扇子笑得高深莫測:“能認識在下,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氣。”
每次只要一扯到正經事上,這傢伙就會立刻變得不正經。
直接無視掉他那張欠扁的臉,書華忽地想起一件事情,脫口就問:“你該不會早就知道慶遠侯會在此時回城,算到我們這一時半會兒進不了城,就故意由著我們先走的吧?”
景安用摺扇遮住嘴角,一雙眼睛早已彎成細細的月牙兒,笑得眉目如畫。
興奮了半天,結果還是被人給算計了,書華賭氣似地讓青巧放下車簾子,直接縮回到被子裡,又讓青巧翻出事先準備的零食,就著溫熱的茶水,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她要化悲憤為食慾,將這些糕點當做是某塊牛皮糖,全部拆吃下肚,半點渣渣都不給留下
如果過了一刻鐘,外頭的人聲漸漸散去,魏錦榮驅馬走了過來,說是城門已通,可以進城了。
書華方才放下手中的糕點,掏出帕子擦去嘴邊的點心渣,道:“那便走吧。”
馬車再次駛動,青巧忙著將點心盒子收起來,書華靠在車廂上,這才想起方才好像都沒聽到某塊牛皮糖的聲音,不由好奇地撩起窗簾子往外瞄,卻是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難道他識趣地自己回家了?書華暗喜,正欲放下簾子,卻不慎瞟見馬車前頭有個熟悉的白色身影瞧瞧那晃眼的白色,瞧瞧那風騷無比的笑容,再瞧瞧他身下那匹油光發亮的大黑馬,書華抽了下嘴角,這人怎麼到哪兒都這麼扎眼
等等,在他身邊怎麼還跟著一匹雪白的駿馬?那馬上的人看著也有幾分眼熟,深紫的錦袍,筆直修長的身影,這個人……不是方才出現在城門口的小侯爺嗎?
書華手一抖,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這塊牛皮糖在什麼時候把人給勾搭過來的?他還嫌這場面不夠亂嗎?
瞅見書華的異樣,青巧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小姐,外頭風大,快些把頭收進來吧。”
書華這才反應過來,外頭街上有不少人都將目光停在了自己的臉上,既有驚奇也有嘲笑,嚇得她趕緊縮回身子,隨手將窗簾子給放下。
這趟馬車是直接回沈家的,景安很清楚這一點,為什麼還要帶著小侯爺一起?書華弄不明白他的想法。
從城門口到沈家的路程並不遠,花了一頓飯的功夫,馬車車隊就到達了沈家的家門口。
書華沒來得及將提前回家的事情通知給二哥,這時候的沈家門口見不到半個人。魏錦榮率先走進大門,準備去喚人通知二少爺,順便叫些人過來搬行李。
書華扶著青巧下了馬車,餘光瞥見家門口的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