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思緒,想一想自己和長孫偉之間的事情。
可是,到底這裡不比之前在外面隨心所欲。今天自己不去給大夫人請安,不到下午就會有人傳出說府裡二姑娘不敬嫡女的風言風語。她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對於李煜之的名譽和孟氏的處境,卻無疑是雪上加霜的。
她只能收起紛亂的思緒,有些恍然的往大夫人的修竹苑走去。
今日她本就起得晚些,又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等到她到了大夫人處的時候,顯然時間已經是晚了不少。
她只能一進屋子,就立刻附身給大夫人請罪:“還請母親恕罪,昨日貞兒休息得晚,有些走了困,今日就起晚了半刻。”
大夫人本想刺她一句,可是見對方一抬頭,一雙本來美麗的大眼睛居然真的就是佈滿血絲,雙眼下也有些發青,居然真的是一副沒有睡好的模樣。
她也不想自己有個苛責庶女的名聲,就只能壓下心底的不屑,語帶安慰的說道:“既然沒有睡好,又何必過來請安,好好休息就是了。你年紀小,如果這時候不知道保養,只怕將來要坐下病的。”
“多謝母親的關懷,給母親請安乃是做女兒的義務,怎麼能因為小小的不適就耽誤晨昏定省?我雖然是外面回來的,可是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李貞兒沒有順著大夫人的話往下說。
“嗯,既然來了,今日就和我一起用早飯吧,你先過去和你三妹聊聊天,一會兒再去西廂那邊一起用飯吧。我還有幾筆帳沒有算好,先去看一眼。”說完看了李貞兒一眼,卻發現她沒有反應,也沒多說,就扶著琴思一搖三擺的去了。
是的,如今屋裡面只有三姑娘李柔兒,那位五姑娘如今還在禁足中。
兩個人都禁不住面面相覷,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貞兒想著大約是大夫人想要留李柔兒吃飯,可也不好就落下自己,於是才就勢提出這個建議。她覺得自己因為總想著那個妖孽的事情,反應都有些遲鈍了。想必方才大夫人是覺得自己應該婉言拒絕的,所以才特意看了自己一眼。
可是自己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李貞兒看了看李柔兒,她似乎是沒有什麼要開口的意思。一直都是側著頭看著擺在小几上的那個景泰藍的瓷瓶。李貞兒覺得李柔兒的臉上似乎有些愁容,可是卻像風一樣淡,彷彿一瞬間又消失了。
怎麼昨天去了一趟惇親王府,倒把這位神仙姐姐給弄得愁眉不展了?
反正她也不像理睬這實際上裝模作樣得很的三姑娘。她輕輕走到李柔兒的下手坐下,也不再多說什麼。
兩位姑娘雖然相對無語,卻也沒有什麼尷尬,都選擇安靜的坐著想著自己的事情。
“白姨娘怎麼來了,可惜大夫人如今去花廳那頭對賬了,恐怕是無暇見您了。不知您有什麼事情?”外頭想起的聲音應該是棋語,語氣雖然客氣,但是沒有什麼恭敬。
“這……倒是不巧了。無妨,我並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過來和夫人請安罷了,既然夫人不在,那我就先告辭了。”白姨娘的言語之前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跋扈。
李貞兒心頭微微一動,心道,這個白姨娘居然是個難得的明白人。
她前幾日就聽蘭草說過,白姨娘本來因為孕期過於驕縱,已經漸漸失了李靖的歡心。誰知,最近她因為產後虛弱身形瘦弱了不少,不復當初妖冶豔麗之資,反倒多了幾份病態的柔弱美,卻突然又入了那位安平侯的法眼,居然連著在她的院子睡了三晚了。
這要是放在從前,白姨娘必定是,或是矯情的說自己伺候侯爺累著了不能來請安,或是故意來大夫人面前耀武揚武一番。可是這幾日居然是反常的每日早早過來和大夫人請安,並且流露出想要伺候大夫人每日梳洗、吃早飯的意思。
李貞兒本以為蘭草所說的言過其實,今日一聽倒是真的如此!
可見一個女人的成長是需要代價的。白姨娘如今沒了兒子才明白,在這大宅門中生存,出了有男主人的喜愛,還起碼不能得罪女主人,否則你就等著遭罪吧。
李貞兒心裡嘆了一口氣,對於白姨娘之前誣陷孟氏的事情,她當然不能很快的釋懷,可是如今發現那濃豔奔放的白姨娘也被同化成了一個普通的、汲汲營營不過求的是一份平安的姨娘,所有的怨恨也不過是剩下了一聲嘆息。
白姨娘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大夫人就又出現了。
這不得不讓李貞兒懷疑,大夫人方才離開分明就是為了躲開白姨娘。很顯然,這位侯爺夫人並不把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