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汀不想聲張,誰也沒有告訴,自己飯後吃了一點清熱驅寒的藥散,便就繼續去整點處理事務,也是沒誰發現。
到了晚飯時候,秋意來尋遙汀商量事情,盯著遙汀看了一會兒,覺察她是有些鼻塞聲澀喉嚨嘶啞,便是問了幾句,遙汀並不防著秋意多添是非,便就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豈料正巧有個鬼差走了進來,秋意正和遙汀說著應吃的藥,鬼差當時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神色,出了正殿大門,趕忙跑去了汀蘭殿中,將所知道的事情,一一稟告給了法天知曉,於是不到半個時辰,當遙汀回房小憩的片刻,便被法天堵在了房裡。
那時在正殿當中,遙汀見到那鬼差急匆匆了走了出去,便就知道他去告知法天,只是遙汀也沒法攔著,雖說只要她出言阻止,鬼差斷然不敢再去,但是一旦事後被法天察覺,這殿中的所有鬼差,難免都會有所波及,法天這招也是厲害,能讓遙汀明明知道,也是不好約束。
既然事先有過約定,遙汀這病,便就沒了道理,再說病患本就需要多加休息,法天壓根就沒想和遙汀商量著辦,將遙汀弄到床上蓋被睡覺,自己接手一應事務,開始坐鎮司書正殿。
剛病的時候,遙汀還能強自撐著,過問一下殿中的事務,但是病了兩日,卻是越發的沉重,每夜頭上發著冷汗,頭痛鼻塞,真叫一個好不難受,法天夜夜伴在遙汀身邊,但是為了遙汀著想,卻是傍晚從司書殿殿門離開,再有遙汀院落中的院牆穿牆而過,進房照顧遙汀。
法天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遙汀身邊也是沒個丫鬟照拂,這次病得山倒地塌,一點力氣也是沒有,便就由著法天,乖乖吃藥休息。
這天夜中,遙汀再次咳嗽醒來,法天正在桌案上面批改文書,聽到聲響,連忙端了杯茶來到遙汀身邊,伸臂將她扶起,在她身後放了一個錦貂長絨毛的厚墊子,輕聲說道:“把水喝了,已經過了五天了,你的身體也不見大好,再是這樣下去,我可要去找醫仙了。”
“我也盼著快些痊癒,”遙汀說著笑得無比燦爛:“再等等看,再等等看,不用著急,病去如抽絲,哪裡就有你想的那麼快呢。”
“你就是不想張揚出去,讓他者說你閒話,我還不知道你,”法天要將遙汀身後靠著的墊子撤下,令她躺下休息,遙汀擺了擺手,看那意思,是想坐著一會兒,法天想她數日睡得也是夠多,便就沒有堅持,又給她放了兩個厚墊子,扶她躺著坐好。
“既然主上知道,就別把醫仙叫來,”遙汀說著,眼睛看著窗臺上面放著的那兩盆水仙,裡面栽著六色六瓣的水仙花瓣,散著滿室的清香,只是她的鼻子有些堵塞,聞到的十分有限。
她這不事張揚的性子,有時真令法天有些撓頭,按說遙汀體記憶體有他的真元,又是服過不少仙丹奇果,因此普通的寒風涼氣,對她似乎並無多大傷害,可是遙汀體質一直不算太好,和那些凡身肉胎的凡人比較起來,也是沒有好到哪兒去。
“你能不能多為自己考慮考慮?這樣拖著病不肯治,總會留下一些病根,如果以後再有病痛,難免不會更加麻煩,”法天給遙汀掖了掖被角,柔聲的勸她。
“這我知道,不會有事,不過只是風寒而已,又算不上什麼大病,你不是天天給我煮著藥喝麼,滿院子都是藥湯的味兒,這我已經快要熬不住了,如果藥仙一來,再是給我灌些亂七八糟的藥湯藥水的,我就病死算了,”遙汀說著想起白日間睡覺時候做下的夢,笑著問道:“日間睡覺,夢到洛涯了,主上可是知不知道,洛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你在夢裡,竟能夢到洛涯,有沒有夢到我的時候?”法天臉上帶著一些不滿的神色,提到‘洛涯’兩個字的時候,聲音中有些憤恨,好像這兩個字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這話明顯就是吃味,遙汀臉上一紅,只是她的臉上因為風寒仍舊略顯緋紅,法天沒能看得出來,見遙汀神色尷尬,只當她是心中不喜,遂也就不敢再加逼問,只是聽說她在夢中夢到洛涯,仍是稍有不快,但是既然遙汀問到,法天仍是照實回答:“聽說再過三日,他就可以回來了。”
遙汀擺動著被子上面垂著的流蘇,垂著眼眸:“怎麼還要再過三日?”
“雖說這次洛涯絕食拒婚,蘇寂那裡沒有鬧出什麼大的亂子,但是洛涯父母也是不好交代,於是將洛涯鎖在暗室當中禁閉幾日,也就當做懲戒,給足了蘇寂和她的父母面子,這事也就算是過了,”法天說著,想起院子當中煨著的藥:“我去拿藥,你好好躺著。”
不知法天是用什麼熬製的藥,遙汀在人世的時候,吃過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