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書正殿遙汀問過芙蓉:‘你可知求不得’?
一求再求,終究是不得。
不可得,即是空也。
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兜兜轉轉,皆是世人看不穿。
文書庫外打著小心恭候多時的鬼差,聽了遙汀發話,趕忙滾了進來,押著芙蓉就要離開。芙蓉朦朧著一雙淚眸看向遙汀,掙脫鬼差,衝著遙汀深深一拜,和鬼差離去。
這一天過得十分精彩,洛涯也是看夠,拍了拍手,說了聲‘散了’。
沒誰想多惹麻煩,便都跟在洛涯的身後,魚貫而出。
洛涯走在最後,臨出文書庫門時,用不大不小但管保都能聽到的聲音,對著文書庫內道:“送花送草送魚送獸,換換吧,太掉渣了。”
洛涯一開口,必須噎死你。
洛涯的話挺可樂,可遙汀怕傷了法天面子,抿著雙唇,憋的有些辛苦。
法天看著地下:“想笑我就笑吧。”
遙汀擺擺手:“沒那回事,主上可別多想。”
法天訥訥低語:“我和語諾……”
遙汀面如常色:“過去時,我懂。”
法天愣住,眼見著遙汀離開文書庫,腳卻像是被釘在原地,也不知去阻攔她。
遙汀走過兩重門,見落棋正在門外站著,和他道:“主上在文書庫中,天色已晚,你請主上回去吧。”
落棋給遙汀問了個安,即進庫去找自家主子了。
落棋一進文書庫,就見法天正背對著門站著,也不知在那裡做什麼。
放輕腳步走過去,落棋正要說話,卻聽得法天突然道:“遙汀,你是怨我麼?那怎麼又回來?我知道,我那些時候是太過風流,如今我已改了,你還是生氣了?”
落棋被這話嚇得魂飛魄散,心想主子肯定是太過傷心,有些不太清醒,否則定然不能分不出這腳步聲中的不同,如今這剖心訴肺的話被自己聽了去,自己豈不是要死在這裡?
想到這一層,落棋連忙轉身,更加放輕了腳步,想要走出這文書庫,一心要離得越遠越好,生怕被法天發現自己不是司書。
落棋已經是快要走到門首,猛然間聽得身後一聲‘落棋’,立即驚出了一身冷汗,緩緩回身,表情僵硬的不行。
法天皺眉:“剛才是你?”
落棋手搖的像柳葉:“不是,不是我。”
法天覷著眼睛:“落棋,上一次騙我的那個魂魄,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如今正在懲戒宮中,時時受千刀萬剮的刑罰呢。”
落棋額上的一滴汗落在了地下,撲通跪在地上,身子簌簌抖著。
法天走到落棋身邊,托起落棋手臂,將他從地下扶起:“是我自己說的,你又不是故意聽的,你別說出去就是了,我不怪你。”
落棋如蒙大赦一般,趕忙賭咒發誓:“落棋如若將主上一音一字說給誰知道,叫落棋口舌潰爛不得好死。”
法天也不聽他說完,只是自己吩咐完,便徑直走出了文書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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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夜行
剛才的氣氛太詭異,弄得落棋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讓法天獨自在前走著,自己走在後面。
法天突然停下了,夜色黢黑,落棋又一直看著地面,差點撞到法天身上,剛要陪不是,見主上理都沒理他,只是盯著一叢花發呆。
落棋踮著腳,目光越過法天肩頭:“主上,那是洛副司書種的絕塵,司書殿內各處都有些。”
法天點點頭:“我知道。”
落棋續著說道:“聽說這花功效太強,也就一直都沒用過。”
法天嘆了一口氣,聲音裡有些淒涼:“有時我真想狠心逼遙汀服用絕塵,忘記一切,和我重新來過。”
這話有點異想天開了。
月亮隱在雲層裡,有些看不明淨,法天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和她根本就沒有開始,怎麼能叫重新來過?”
落棋聽了沒敢吱聲,只是壓低著頭。
法天自嘲的笑笑:“我知道你心裡想著什麼,司書一向溫和,處事接物都體貼蘊藉,你有什麼錯事,都願意揹著我替你攔著,我說這話,你是為她擔心了。”
落棋低聲道:“主上,落棋……從來沒這麼想,真的。”
法天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抬了腳步,繼續前走,往汀蘭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