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書有很長的時間沒有站在球場上打籃球了,至少在來到這支隊伍以後就沒有過。
然而他就這麼慢慢的在給自己找著狀態,過了有十秒。方元書的運球速度漸漸加快了,他慢慢的往前走,最終停在了吳極面前一米開外。
吳極弓起身子不敢有一絲懈怠,方元書既然開口了,那麼自然有他的把握。而且更重要的是,吳極知道這幾天裡方元書早就把自己看了個透。而對於方元書,他則是一無所知。
所以他只能屏息凝視著方元書漸漸鋒利的雙目。
方元書的身高並不出眾,只是和紀寒天相當,而作為教練很長時間沒有過對於自身的訓練,吳極相信他的身體素質也不會太可怕,最多也只能算平平。那麼為什麼方元書還是如此的胸有成竹呢。吳極很困惱。
方元書的身體在他慢慢運球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靈活了,他似乎就是打算現場熱身現場打。完全不怕因為手感不好或者身體沒有活動開而被吳極壓制住了。
現在的球場上維持著一種莫名的平衡。方元書在做著自己的活動,而吳極只是弓起了身子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方元書沒有動。他不敢動,方元書所站的位置以他的經驗看來是一個讓他最難受的那個點,自己再上前一點就不好防突破了,他沒見過方元書的突破,因此只敢站在這個看似最安全的位置上,而他又必須擔心的是方元書的射籃。
跟之前和紀寒天他們打的時候不一樣,那個時候吳極對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了一定的瞭解,畢竟一場比賽看下來,能看懂的東西都摸得八九不離十了。因此打起來才格外的得心應手,哪怕是紀寒天在他的手上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卻反了過來,如果說身為一個籃球教練還無法在這麼多天裡把一個高中生球員看透的話,吳極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的。所以吳極在等,他在等方元書出手;同樣的方元書也在等,所以現在場上的局面好像就這樣突然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僵局。
而紀寒天看到的更深更透徹,他知道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就拿方元書來說,當他漸漸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體,找到了身處球場的那種感覺的時候,他自然就要主動進攻了。紀寒天更明瞭的是,方元書不會找太久。
果然,方元書的手腕從一開始的滯澀漸漸變得流暢了起來,而他的運球速度再一次的加快,籃球擊地在空中停留的時間很短,幾乎黏在了方元書的手上。眾人還來不及感嘆方元書的手感,方元書的腳步隨著他那雙已經陳舊的籃球鞋啟動了。
很多人的突破都會有一個規範好了的,連當事人自己可能都不會主要到的自己的進攻模子,或者說是進攻套路。
比如說最早的張子軒,和大多數的高中球員一樣,他的進攻方式簡單而單調,大多數時候是從右邊走到底,一旦換成左邊不用吳極來干擾,他自己的速度也會出現問題。
還有其他的球隊裡和吳極打過的每一個人,在吳極的腦海裡,他幾乎可以判斷出對方將會走的路線。而有些比較模糊的比如紀寒天,吳極就會選擇去選佔比較優勢的位置,或者擋在他的奔跑路線上面。這種預判的能力很是讓每一個人都感到苦惱,因為吳極幾乎會在對方起步的瞬間做出自己的判斷,從而提前判斷。這對於吳極來說,幾乎成為了他防守的一種本能。
當然也會判斷錯誤的時候,防守更多時候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雙方在對於空間上的一個角勁。所以吳極要做的只是在不斷的調整著自己的步伐和判斷。
以前在吳天那近乎全能的攻勢下,吳極從來都只有失敗的份。
而回到國內的這段時間他開始漸漸拾起了自己的信心,因為這些對手和哥哥都沒有比較的餘地。除了紀寒天的速度讓吳極感到一些麻煩,但是很快他又發現紀寒天的進攻似乎只有突破,他的跳投是他最大的一個硬傷之後,吳極又重新抓回了主動權。
但是這一次面對方元書,恍惚中又有了那種迷惑的錯覺。他原本清晰的大腦裡一片模糊,那種近乎知覺般的感覺突然一下消失殆盡。
而場邊紀寒天的觀察讓他有了一絲絲自己的領悟,方元書的重心永遠處於一種搖擺的狀態,站在場邊的紀寒天都很難捕捉到方元書的重心,更別說離方元書那麼近的吳極。防守說到底就是對於對方重心的把握,如果抓不到對方的重心,自己的重心也就跟著飄忽起來了。
在掌控不了重心的情況下,什麼防守技巧也是白搭。這也是為什麼防守方面意識永遠是最重要的。這讓紀寒天想起了在和南川四中比賽的那個賽場上,最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