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2 / 4)

小說:雲板幾更深 作者:雙曲線

墨筆,端正寫下一個“恕”字。“你調的硃砂蠻好用,以前也調過?”

恕兒笑道:“沒有,才跟魏師傅學的,他有妙招,不隨便傳人的。”

“想必你很伶俐,他才肯教你。”

“魏師傅讓奴婢盡心侍奉皇上。”她覺得胤禛的話略有緩和,才敢略抬頭看了他一眼,而那雙如漆的眸子,倒影著波瀾不興的燭火,看著她,卻看不出一絲寬和諒解,只有深不可測的莫衷一是,像一口難辨深淺的井。她倒吸口氣,自覺進了這參天的乾清宮,一根弦從未鬆下來過。人人都說聖眷難測,她是真的體味到了。

胤禛看出她怕了,便把眼垂下去,“沒什麼,看見你

34、二 。。。

,讓我……”他頓住,氣得把筆甩到炕桌上,一巴掌拍下去,“朕,朕朕!”

她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深深俯下頭去。他半晌沒動靜,是忽然看見紙上那麼一句,“……據稟戶部左侍郎李煦,於先朝蘇州織造任上,逢迎皇子,購買女子,私行饋獻,以圖結黨夤緣……”他忘記了不快,原想在這道密摺上批上幾句,末了卻抻過那個恕字來,用硃批筆在那上面挨個畫了四個鮮紅的叉。他忽然看開了,埋怨自己今日的大動干戈,而今他是刀俎,別人才是魚肉,允禵允禟他們鬧了倒好,索性讓別人看看,他因為什麼整他們。他更犯不著較這個真,因為本來也不是真的,他一摻和倒是像那麼一回事了。從來咬人的狗不會叫,他覺得棘手的,是那個不鬧的。但也不是束手無策,他分治徐圖,只是要穩。

“聖人說恕己以量人的,都不是君子,可若是連自己都恕不了,又如何去恕別人呢。你說是不是?”他終於笑了下,望向不知所措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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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 。。。

那天下午,允禩派到北塘打探大哈蘇下落的人回來了。幾個人直秉了管家胡順,胡順正鬧牙疼,腮幫子都腫了,含著苦參聽著他們回事,之後不敢耽擱,當即轉至立雪齋回允禩去。

畫案上鋪展著一幅立軸,允禩安靜地垂睫端詳,經年曆久,錦眉已受潮突起,他伸手輕壓,卻只豎起食指一路拂過去,像在勾畫心愛女子的眉,那突起的紙已經脆了,在他指下劈啪作響,指上抹了一層灰,拿白絹子拭去了。

胡順在他面前俯首打千的時候,他已經預感到是什麼事,彷彿山火燎過草原去,漫山遍野的心灰意懶。

“他們到了北塘,地方確實是那個地方,只是晚了一步,人早沒了。”

他抬起頭來,緩緩呷著茶,口中雲淡風輕,“沒了是什麼意思,是死了,還是被人抓去了?”

胡順牙縫間吸著氣,彷彿極大不好意思地,“死了,他們打聽,村裡的漁民說,三天前屍首給衝到南邊岸上了,娘倆一塊兒捆著,慘啊。”

允禩良久不語,神思彷彿沉進那幅畫裡了。胡順湊近一步,亦盯著那幅畫,說道:“您看這事兒,會不會是紫禁城……”

“未必。”他開口擲地有聲,宛如銅錢投進湖底,“如果是他,絕不至於殺人滅口。”他心下已有了七分把握,思緒卻跳轉得遠了一步,“若不是當初福晉不肯,這件事也不會拖到這般田地,眼下刀把子攥在別人手裡……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都是命。”

胡順問道,“那眼下這步棋怎麼走?”

他嘆道,“且容我看看再說吧。”說罷又瞄了胡順一眼,“我心煩,你先回吧。”

胡順嚥了口唾沫,並沒有歸去之意,面上卻有幾分難色,“還有一件事,只不知當說不當說。”

允禩一下仰躺到太師椅上,覺得眩暈,手扶著額,無力說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左右沒人怪罪你。”

胡順的笑意中彷彿含著愧赧,略低著頭,“今兒老紀回我,昨兒夜裡邱格格去瞧何姑娘了,也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以前月中從沒去過。”

允禩瞑目養神,任太師椅微微蕩著,“我當什麼大事,也值得回。以後她想什麼時候去便什麼時候去,也不用再稟報我。”

“若是邱格格一個人,便也罷了,只是還帶著個年輕後生,說是她的外甥。”

太師椅微微停了,他不動,像是睡著了,卻忽然開口,分明是極清醒的:“她帶她外甥去見何姑娘?”

“沒進去見,光在外面候著,不過後來屋裡遞出一個書畫匣子,那公子看也沒看,又退了回去,人便走了。”

允禩在這闃寂一片中緩了下才說,“知道了,去吧。”

他的太師椅又搖起來,餘輝從槅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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