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扶進一轎子內,那喜婆叫一聲起轎,便是搖搖晃晃的感覺,嗩吶聲,鞭炮聲,道喜聲…。。我卻坐的渾身難受,這些東西加起來有多重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
轉眼又想,我和胤祥有多久沒見了?我和他第一次相見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他會不會已經忘了我呢?萬一他忘了我我又該怎麼辦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弄的反而更加難受了,心中有不安有期待……
直到轎子落地,我還是沉浸在我的思緒當中不能自拔。
有人拿走了我手裡的蘋果,我心想早知道是被拿走的還不如我早些吃掉了的好。喜婆攙住我,沒有什麼跨火盆啊射箭啊的專案,我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隱隱的失望。
接著我便被帶到了一間房子裡,我在床沿坐下,這裡就是養蜂夾道了嗎?胤祥又在哪裡呢?無數個疑問。
“十三爺吉祥。”齊齊的問安聲。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們都下去吧。”胤祥的聲音,有著隱忍的激動,他知道是我了嗎?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聽見他走向我。似乎每一步都是一座空城。他離我是這麼的近,卻又彷彿是那麼遙遠。窒息是什麼感覺?我現在就是了。
“淮兒……是你嗎?”小心翼翼的聲音,我突然想到初見時那個有些失落卻又溫暖的男孩。記憶裡,他的聲音是那麼溫和,那麼清澈。
當他把我的蓋頭撩開時,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哭的,或許,是在他開口講第一句話的時候,或許,是在被蓋上蓋頭的那一剎那,或許,早在我離開他的那一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他著一身喜服,筆挺的身板,臉上的青澀已經褪的完全,取而代之的是成年的睿智。我方才一直因為緊張只是盯著他那雙石青色靴子看的出身,現在蓋頭掀去了,一時間沒有辦法適應,而他的臉也在燭光下顯得特別不真實。
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卻殊不知已經間隔了這麼多年。我現在又該如何呢?問他,喂,你還記得我嗎?還是抱頭痛哭?我只有這麼愣愣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幾年時間,我們都變了。
“淮兒…。。我不是在做夢吧?”他不確定的聲音,“這樣的夢,我做的太久了。”我一陣心酸,我又何嘗不是呢?
“不,胤祥,你沒有在做夢。”我拉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他的手心傳來熟悉卻又陌生的溫度,乾燥而溫暖。
“你看,你可以摸到我,我也可以感受到你,我們都沒有在做夢。”我輕輕說道。
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我伸手回抱住他,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久遠得都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等的。過往的種種,自我離開京城,下蘇州,到雲南,這一路上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在京裡的一舉一動,每日清晨,我會想他是否已經起床,服侍他穿衣的人會是誰呢?每日午後,他是在幫康熙處理摺子還是在練習布庫?每日晚上,他是在書桌上伏案而寫呢還是在對月吟詩,一邊誰在紅袖添香?我試圖改變過歷史,所以我千里迢迢從雲南趕回北京,而現在,我突然發現,歷史改不改變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榮我便榮,他損我便損,只這一刻,我們相擁便足矣。
“淮兒,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在想什麼嗎”我和胤祥並肩躺在喜床上,滿目紅色。
“那我可不知道。”我如實說。
“我在想你哭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他的聲音柔柔的,讓我有莫名的安心。
“沒想到堂堂十三爺還有這種惡劣的愛好。”
“呵呵,後來真的就被我看到了。那時候,我又覺得我是多麼不想讓你哭。”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迷路那次,現在回想起來,倒真是極小的一件事,那時候我為什麼這種事都要哭一哭,鬧一鬧?
“淮兒,抱歉。”
我轉過腦袋看著他:“為什麼道歉?”
他看著我不語。
“你知道,我是不在乎這個的。”我霎時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緩緩說道:“還記得在科爾沁草原的那個晚上嗎?”我點點頭,腦海裡浮現出科爾沁深藍色的夜空和閃耀的星星。
“對不起,我沒能……。”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自責和歉疚。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說對不起。你答應我的已經實現了。你看,一方小院,兩個閒人,不是都實現了嗎?”“可是,這終究不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