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前妻的兒子,一個繼妻的兒子,兩個同為嫡子,你真覺得他有那麼好心嗎?”冷凝霜涼涼地問。
徐鏡兒微愣,想了一會兒:
“可是若他想致三爺於死地,為什麼還要虛偽地過來對我示好?”
“你爹是做什麼的?”冷凝霜似笑非笑地問。
“我爹?”徐鏡兒不太明白這和她爹有什麼關係,“我娘說我爹好像是什麼漕運使,每年發洪水時都要去治理河道,也不是什麼好差事。”
冷凝霜微微瞠目,詫異地看著她:看來她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孃家有多硬實,估計也只以為自己家衣食不愁。
白兔噗地笑了:“正三品漕運使,除了治理河道,主要是管理內河運輸。謝家為商,每年有大批貨物需要走漢陽江,若想掌管謝家,必須要和你的孃家打好關係。”
“謝宛颺娶了你其實是賺到了。”夫人是漕運使大人的掌上明珠,這無疑會為競爭家主之位加碼,謝宛颺這算歪打正著,若謝定邦沒被曝出斷袖醜聞,這樁親事壓根與他無緣。
“你以為我會高興聽見這個說法嗎?”徐鏡兒淡眉一豎,沒好氣地道。說得好像她只有利用價值。根本不配被憐愛一樣。
冷凝霜看著她彷彿被戳了肺,炸毛雞似的模樣,頓了頓,微微一笑:
“這個世上,比感情更牢靠的其實是合作關係,沒有人會離棄對自己有用的人。”
徐鏡兒聞言,心臟猛地一沉,灰黑的眸子微微圓睜,望著她。
“娘子,你這話說得好殘酷。”白兔翻著茶蓋。涼涼地說。
“殘酷嗎?”冷凝霜不以為然地挑挑眉梢,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末。“若我們沒了感情,我可以休了你,她又不可能把自己相公休了。”
白兔一愣,急忙放下茶碗拉起她的手,可憐巴巴地扁起嘴。做小兔子狀:
“娘子,你是不是對我哪裡不滿意,你說就是了,我一定改,你千萬別休了我!”
徐鏡兒此時正因為自己的婚姻被徹底地剖析,而倍感不自在。這對夫妻倆又在她面前上演這麼膩歪的一幕。話說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這年代只能男人休女人,女人是不可能休男人的嗎,他在緊張個什麼勁啊?!
胸腔內竄起一股火。她冷冷地一拍桌子,不滿地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冷凝霜這才想起還有正事要談,掙開白兔的手,對他笑說:“我只是打個比方……”
話未說完,大兔躺在嬰兒車裡哇哇地哭起來。白兔都不用冷凝霜發話,噌地跳起來去牆根給大兔換尿布。
徐鏡兒無語地看著他如此“乖巧”。突然覺得男人做到他這份兒上真是好可憐啊!
冷凝霜慢慢地啜了一口茶,問:
“你各種渠道都試過了,無論怎樣都沒法去牢裡看謝宛颺嗎?”
“我讓興兒到處找關係託人,花了多少銀子,都說是知府大人下了死命令,沒有法子。”徐鏡兒提起這個,雙手交握在桌上,微微顫抖地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們會用刑。喬知府死了愛女,若是他激憤之下對三爺動了刑,三爺受不住的!”
只要一想到謝宛颺會受苦,她就止不住地眼圈泛紅。
“興兒是誰?”冷凝霜問。
“我的陪嫁小廝。”
“你沒讓綠雲去嗎?”冷凝霜狐疑地問。
“綠雲……”徐鏡兒愣住了。出事之後,她慌慌張張的,一直都是用自己的人到處託關係想法子,倒還真把丈夫的貼身隨從給忘了。
冷凝霜噗地笑了:“你都嫁過來多久了,竟然還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把相公的貼身隨從當外人。綠雲和謝宛颺一起闖蕩多年,在麗州城的人脈可比你的人廣得多。”
“是我疏忽了!”徐鏡兒被她一語點醒,心中暗恨自己怎麼這麼糊塗,連忙吩咐萍兒,“你快回去把綠雲找來,若他沒在府裡,你也要打聽著把他給找著。”
“可是……”萍兒擔憂地望了冷凝霜一眼。
徐鏡兒惱火地皺眉:“快去!她還能把我吃了!”
萍兒見她如此焦急,連忙應了一聲,對著冷凝霜屈了屈膝,大著膽子說了句:
“請白夫人照顧一下我家三少奶奶,奴婢去去就回!”
冷凝霜噗地笑了,對著徐鏡兒說:“還真是個好丫頭。”
徐鏡兒臉色一窘,暗中責怪萍兒不該多嘴,端起茶碗,遮掩性地喝了一口。
約莫兩柱香的工夫,萍兒滿頭是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