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見有人進來,也不哭了,連忙擦乾眼淚,對著冷凝霜憨憨地露出一個傻笑。
桑葚子得意洋洋地湊過來,笑嘻嘻地道:
“你醒啦!我夜觀天象,發現你有血光之災,連夜趕過來救你。讓你逃過一劫!怎麼樣,現在該承認了吧,信我者得永生!”
冷凝霜無語,這廝是在記恨她一直跟白兔說他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
“死小子,滾蛋,那血光之災明明是老子算出來的!屁夜觀星象,你只會打卦!”雲鶴道人沒好氣地將桑葚子擠一邊去,給冷凝霜探了脈,嘆道,“醒得真快。我還以為要過兩天才能醒呢,嘖嘖,你這身子骨。一點都不像個女人,女人應該嬌滴滴的才對!”
他吧唧吧唧著嘴,似在跟她說,也似在自言自語。頓了頓,又笑眯眯地露出一副仙風道骨的表情。摸出一小盒藥丸給冷凝霜看,笑道:
“女娃娃,你流了太多的血,得好好補補才行。尤其是女人家,失血過多很容易落下病根的。爺爺我這兒有上等的十全補血丹,補血效果極好。一天吃一顆。七天就見效,十五天一個週期,原價一兩銀子一顆。既然你與小徒是朋友。爺爺我給你算便宜點,這一盒七顆,算你六兩銀子。”
爺爺?
冷凝霜覺得他這副表情像極了醫院裡舌燦如花兜售保健品的神棍,眼角抽了抽,微笑著問:“不吃我會死嗎?”
雲鶴道人花白的眉毛糾結地蹙著。說謊是不好的,可不說謊他今天似乎就賣不出去十全補血丹了。掙扎了好一會兒。他含糊著回答:
“不會死,不過女孩兒家氣血不足要不得,雖不致命,以後卻能衍生出很多病症來,像什麼脾腎虛弱、面色發黃、庚信不調,嚴重了五勞七傷什麼的都有可能。”
冷凝霜還沒怎麼樣,白兔先被嚇傻了,慌忙說:
“真人,我們買!一共買十五顆,要不你算便宜點?”
“我說你……”冷凝霜眼睛一瞪。
“娘子,雲鶴道長的醫術很高的,昨天幾針就把你救回來了,他的藥一定會管用!”白兔心急如焚地勸說道。
雲鶴真人笑呵呵地說:“既然是熟人,你們又誠心買,這樣吧,十五顆一共十五兩,我給你們減去二兩,不能再少了。”
白兔咬著牙應了,雲鶴真人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冷凝霜無語地撇撇嘴唇,白兔眼裡的慌亂和擔憂讓她無法再出言阻攔,頓了頓,問:
“能先把床單被褥換了嗎?還有我的孩子呢?”
這一床血被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真人說你現在不能動,會再出血的!”白兔認真地說,語氣心驚肉跳。
“現在無妨了,過了這麼久還沒事,說明血已經止住了。”雲鶴真人捋著稀疏的鬍子,笑道。
白兔這才放心,堵在門口聽信兒的姚仙仙幾個人聞言,歡喜地進來。
屋裡的人全都先出去,白兔抱起冷凝霜,賈大娘和姚大娘帶著姚仙仙忙忙地換了新被褥,把換下來的被褥全都拿到院子裡燒掉。
這邊白兔幫冷凝霜清理好身體,重新換了乾淨衣服,又給她戴了一頂棉質的軟帽。
“幹嗎在家戴帽子?”冷凝霜靠在床頭的軟枕上,哭笑不得地問。
“月子裡必須戴上帽子,不然受了風,會落下毛病的。”賈大娘端了一碗紅糖小米大棗粥進來,聽見她這麼問,認真地道,“來,快把這個吃了,這都是補血的。你從鬼門關外走了一遭,趕緊補補。”
白兔急忙接過來,要喂冷凝霜。
“孩子呢?”冷凝霜問。
“應該睡著呢吧,好多人照顧著你不用擔心,先吃完了再說。”白兔的大腦一直處於混亂狀態,這會兒才稍稍恢復正常,聽她問,這才想起孩子,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娘子最要緊。
“我想先看孩子。”
“孩子在這兒呢。”一句笑語,謝宛颺小心翼翼地抱著熟睡的嬰孩走進來,身後的穩婆抱著另外一個。
白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個魂淡不但妨礙他的娘子進餐,居然還趕在他前面抱著他的兒子,不可原諒!
冷冷地瞪著他,從他手裡接過小寶寶自己抱著,轉過身,又變臉似的掛起溫柔的笑意,小心地將孩子放在冷凝霜的懷裡。
軟軟的小身體貼近她的胸懷,恍若心頭淌過一灣溫泉。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未足月便出,肉乎乎的嬰兒卻並沒有太小。被襁褓包裹嚴實,只露出一張圓團團、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