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擴大了聽覺的敏銳,海水的潮汐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混合在呼嘯的冬風裡,迴盪在耳畔,讓人心驚膽寒。
花蝶衣從白兔手裡搶過冷凝霜,抱著她,從高高的山崖一躍而下。
他早已脫去了夜行衣,飛縱直下之時,桃粉色繡滿了密密麻麻各種姿態蝴蝶的長袍被烈烈的風鼓起,帶來一種動人心魄的美,猶如子夜粉蝶,神秘,妖冶。
白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緊隨其後。
和花蝶衣的輕功相比他略遜一籌,抱著冷凝霜躍下這麼筆直的山崖,他有些吃力。為了避免摔傷娘子,縱使滿心不願意,他還是忍氣吞聲。允許花蝶衣那個人妖趁機佔娘子便宜。
其他人的輕功沒有他們好,只能老老實實地藉助山崖上已經扣好的鐵索,迅如閃電地躍下山崖。
足尖剛一落地,白兔就一把從花蝶衣手裡搶奪過冷凝霜,佔有性極強地抱回懷裡。
花蝶衣對於他的小氣,只是不屑地扁扁嘴。
追兵緊隨其後,趕到西角樓時立刻發現了被炸燬的西宮牆,大驚失色。
然而夜晚太黑,海風又太大,山崖上還有許多凋零乾枯的草木。讓他們無法準確辨認敵人的位置。東衛營首領無奈,只能下令弓箭手對準海面和長灘瘋狂地射出火箭。
花蝶衣和白兔的人迅速分成兩組,一組人冒著火光灼灼的箭矢,踩進海水裡。將藏在離長灘不遠一塊大礁石後面的小船拖出來。另一組人掩護他們,揮劍格擋那些沒頭蒼蠅似從上方射下來的火箭。
船劃出來後,白兔立刻摟著冷凝霜從躲避的岩石後鑽出來,護衛她冒著狂風驟雨般的火箭,迅速上船。
隨後一眾人分批上了兩隻船,拼命划槳。向海中央駛去。
煙波籠罩的海面,浪濤翻滾,發出尖銳的哀鳴。淒涼和蒼廖感隨著鹹冷的海風從四面吹來,灌入心窩。
白兔很擔心冷凝霜。雖然冷凝霜此時的心情就像這黑暗的海面,混沌不清,還帶著許多疲憊,可她還是能下意識地覺察到,他在擔心她。
他摟著她坐在小船上,用整個懷抱將她牢牢地包裹住,為她擋去寒風,為她帶來安全感。雖然冬天裡他穿得很厚。但在他用結實的雙臂摟緊她時。她還是覺得很溫暖。
她窩在白兔的懷裡,雙眼一瞬不瞬地望著陸地上燕宮那高高的宮牆內燈火通明,許多著了火的箭矢狂風驟雨般地射來。在幽黑的夜裡,如一團團熱烈綻放的紅蓮,刺目而妖豔。
高聳險峻的山崖很快便脫離了視野,和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燕軍的嘈雜聲漸漸聽不到了,燃著熊熊怒火的箭矢也因為遠離了射程,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完全消失掉。
冷凝霜知道,再度踏入燕國之時,便是燕國亡國之日。
燕國亡國的命運,從這一刻開始已然註定,燕冠群已經沒有籌碼再翻身了。
到了那時,她最想知道的並不是燕冠群和燕冠人的結局,而是要殺掉自己的那兩個蒙面人究竟是誰。冷颯不認識那兩個人,也就是說,他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