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點了幾樣菜,又說,“再挑兩條新鮮的魚,做三碗辣魚湯來。”
柳掌櫃點頭哈腰地應下,冷凝霜忙道:
“我的不要放辣椒。”
“是,是,白大娘子有了身子,要少吃辣子。”柳掌櫃笑說,手忙腳亂地吩咐小二去準備菜餚果蔬。
“有了身子?”謝宛颺心猛地一沉,用詫異的眼神望向冷凝霜。
白兔忽然攬住冷凝霜的腰肢。微微一笑:
“我家娘子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你和我們也算是舊識,謝公子就恭喜一下我們吧。”
謝宛颺自己都不知道在聽說這個訊息後,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像有一隻貓爪子在用力抓撓他的心臟。他臉色微變,白裡泛青,僵硬了片刻,很不自然地微笑道:
“恭喜了。”
“謝謝。”白兔直勾勾地望著他,皮笑肉不笑。
一瞬間。謝宛颺突然有種想砸爛他那張美麗得讓人噁心的臉的衝動。
冷凝霜沒有理睬兩人的互動,鮮魚湯端上來後,她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喝下。
懷孕讓她的口味真的變了好多。
謝宛颺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大口喝魚湯,認識這麼久,雖然只吃過幾次飯,但他曉得她不愛葷腥。像這麼積極地開葷他還是頭一次見。也曾聽聞婦人懷孕時口味會改變,他的心裡不大舒服,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慢慢地塞進嘴裡。
“謝公子,你不是剛從樓上吃完飯下來嗎,怎麼又吃一頓?”白兔淺淺地笑著,問。
謝宛颺看了他一眼,帶著諷意微笑道:“白公子你自然不會明白。在飯桌上和達官貴人們商談要事,是不可能隨便動筷子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嘲笑他沒見識。還是在嘲笑自己的可憐。
“剛剛的那個是你父親?”冷凝霜啜了口湯,忽然問。
謝宛颺伸向蟹黃菜心的筷子頓了頓,淡淡回答:“算是吧。”
冷凝霜聽到這樣的回答,愣了愣,噗地笑了。
謝宛颺聞聲,敏感又纖細地一挑濃眉,抬起頭有些生氣問她:“你笑什麼?”
“笑你都二十好幾了,卻還像個十四五歲的小毛頭敏感又脆弱,只不過被扇了一巴掌,居然也會覺得心裡受傷。”她的話相當一針見血,她的笑容十分令人刺心。
白兔在心裡嘆了口氣,娘子就是這樣,嘴巴比刀子還鋒利。
謝宛颺沉默了半晌,耷拉著眼皮,冷冷地道:
“我才沒有受傷。反正我只不過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把我當成兒子看過。”
“那也沒什麼。商場無父子,反正生在商族的人早晚要反目,從一開始培養感情也是浪費。”冷凝霜很遺憾地一攤手掌。
謝宛颺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哎,我發現你這個人說話好刻薄。”
“你才發現?”她相當詫異地揚眉。
謝宛颺盯了她一陣,很是洩氣地垂下頭,低聲道:
“我也不指望什麼了,那樣一個冷酷又損陰德的人,他居然要和知府一起,開除掉北山礦場的一大半礦工,改用牢裡的犯人代替。那樣將會有一大半礦工失業,到時候又會有多少家庭失去家中的主要收入。本來就不富裕,家境一定會變得更加窘迫。還有那些犯人,更是會被肆意壓榨到最後鬧出人命來。”
冷凝霜眉尖微皺,直瞪瞪地看了他一會兒,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可置信地問他:
“你、該不會就是因為出言反駁,所以才被你父親打了?”
謝宛颺對那一巴掌也很難堪,頓了頓,心煩地道:
“我知道我一時激動忘了場合,可我就是沒忍住,那樣做我絕對不贊同。”
冷凝霜愣了一愣,噗地笑了。
謝宛颺不高興地問:“你又笑什麼?”
“你有什麼資格不贊同?”她淡淡地問。
謝宛颺筷子一頓,怔住了,微微瞠目。
“擁有憐憫之心的確是一項美德,可付出憐憫也是把自己定位在一個較高的位置上,從上俯視對方。只有在掌握了絕對強大的實力之後,你才有資格向別人施捨憐憫,否則所謂的憐憫。只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優勝劣汰是一項法則,尤其是在大家族裡,這項法則會被詮釋得淋漓盡致。你若表現得心裡太軟弱,不是我嚇唬你,會被淘汰的。”
“你這個女人,難道你認為他們那麼做是對的?”
冷凝霜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