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如雨下,惶恐不安地高聲道。
冷凝霜不耐煩地手一揮,嚇得臉色慘白的小葉子急忙指揮幾個太監臨時找了一張軟榻來,把皇上小心翼翼地放上去,抬出正殿,又抬上了早已守在外邊的龍攆,垂下四周的明黃色紗簾,渾身哆嗦地往無極宮趕。
御醫們也急忙跟著去煎藥的煎藥,貼身待命的貼身待命,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自己又聽見了什麼不該聽見了。
冷凝霜用冰冷得刺骨的眼神陰鷙地看著仍舊坐在地上的姝太后,嘴裡卻對慕吟風說:
“封了泰安宮的門,派人把守著,沒有我的令,不許進也不許出。”
“是。”慕吟風凝聲應了,皺眉看了姝太后一眼,轉身出去佈置了。
姝太后因為剛剛的那場歇斯底里,彷彿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此刻軟綿綿地跌坐在地上,被郭嬤嬤死死地抱住,臉上凝固著淚痕,面板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頭髮散亂,仰著頭,一雙空洞虛暗的眼直勾勾地往上看,卻沒有任何焦距,如壓了光澤的墨,幹得幾乎龜裂。
冷凝霜毫不掩飾厭惡與忿怒地看了她一會兒,不屑地說:
“為了一個男人,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子動手……貓都比你有母性,你也配做個母親!”
說罷,轉身,大步往外走。
“又不是我想生下他的!是他逼我的,是那個男人他逼我!那孩子,那孩子本不應該出生的,早知道在那個時候我就應該讓他死在肚子裡!”就在這時,姝太后再次激動地大叫起來。
冷凝霜的腳步頓了頓,滿腔憤慨,冷冷地道:
“我看最不該出生的,其實是你。”
冷凝霜走後。姝太后堆坐在地上,回味著她最後的話。這句話在她的腦海中不停地盤旋打轉,回味著回味著,她蒼白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慘淡的笑:
“我的確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上。”
……
無極宮。
冷凝霜喂白兔喝了藥。
大兔二兔站在床邊,擔心地皺起小眉毛,扁著嘴問:
“爹爹不要緊吧?”
“不要緊,已經喝了藥,御醫說沒事了。”冷凝霜輕聲回答。
“那他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嗯……”冷凝霜望著平躺在床上,雙眼合閉的白兔,頓了頓。回答,“他太累了,想歇歇。”
大兔二兔這才放下心來。
白兔昏睡了兩天。明明雲鶴已經說過他不要緊了,可他仍舊沒有醒來。
到了第三天,天剛破曉,雲薔匆匆走進來,附到她耳邊。低聲道:
“娘娘,泰安宮傳來訊息,孝徳太后吞金自盡,郭嬤嬤也跟著觸柱殉主了,這是孝徳太后留下的一封信。”
冷凝霜的心裡咯噔一聲,皺眉接過來。這並不是一封信。只能算是一張字條,上面只有一行字。姝太后說,她死後不想被葬在皇陵。她想和“他”葬在一起。
即使只是一行字,卻仍能讀出她偏執恣意的語氣……
冷凝霜動了動嘴唇,一時之間無言。
回過頭去,卻正對床榻上一雙森黑無瀾的眼,嚇了一跳!
白兔朝她伸出手。冷凝霜猶豫著將字條遞給他。
白兔拿著那封信,看了好一會兒。
明明只有一行字。他卻足足看了半刻鐘,好像上面寫了什麼深刻難懂的句子。
良久,他忽然冷笑一聲,重重地冷笑一聲,一邊將信紙一點一點、帶著憎恨地撕碎,一邊嘲諷又悲涼地說:
“既然這是她想要的,那朕就圓了她的心願,一把火燒掉,一起灑進東海里吧。”
他無力地將手中的碎紙屑一揚,那些紙屑就像雪花似的紛紛揚揚,灑落得滿床滿地都是。
冷凝霜咬著嘴唇看著他。
做完這一切,他彷彿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一般,坐在床上,低垂著頭。過了一會兒,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滾過他的腮頰,打溼了床被。
他的淒涼被她看在眼裡,冷凝霜在心中嘆了口氣,滿滿地不忍,坐在床上伸手摟過他。
他靠在她身上,用力抓緊了她的衣襟,無聲地,隱忍地,卻又像個小孩子一樣沒完沒了地哭泣,彷彿把這麼多年的所有委屈、痛苦與難過都哭了出來。
冷凝霜的胸口很快被浸溼了一大片……
白兔把姝太后和華雄的骨灰撒進了大海里,這是他下令,冷凝霜督辦的。
對於這件事,白兔顯得很沉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