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仙仙笑眯眯地道:“白嫂子真好看,白大哥你真有福氣!”
冷凝霜望著她純淨無垢的笑臉,眼眸微閃。
“那是!”白兔大言不慚,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姚仙仙家就在新宅西邊,三間土坯房,房頂蓋著茅草。滿地雞屎的土院裡,一個掛著清鼻涕、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娃正在拾掇院子,另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在清理雞舍。
兩人聽見動靜回過頭,冷凝霜搭把手將姚仙仙扶下車,小娃娃看見,先撲過來笑嘻嘻地叫姐姐,隨後上前的少年卻覺察到不對勁,皺起一雙老誠的眉,嚴肅地問:
“姐,你咋了?他們是……”
“你姐崴了腳,你快扶她進屋吧。”冷凝霜回答。
眼見二弟擔憂地鎖緊眉頭,姚仙仙忙笑道:“姐沒事。白大哥白嫂子,這是我弟弟虎子和大福。虎子、大福,白大哥和嫂子是咱們的新鄰居,快叫人!”
兩個小男孩乖巧地叫人,聲音驚動了正在屋裡做活的母親,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婦人出來,見女兒崴了腳心急如焚,急忙讓兒子扶進去,又趕緊對著冷凝霜道謝:
“多謝姑娘和小哥送仙仙回來,快進屋喝杯水吧!”
冷凝霜見她是個和氣的婦人,便笑了笑:“大娘別客氣,都是鄰里鄰居的。姚姑娘也送回來了,我們先回去了。”
“喝杯水再走吧!”
“不用了,下次吧。”冷凝霜笑說。
姚氏挽留不住,只得目送兩人離開。
重新登車,白兔對冷凝霜說:“姚仙仙她爹去世了,姐弟三人全是她娘靠賣繡品養大的。她從八歲起就每天去鎮上,夏天賣扇子,冬天賣豆漿和茶葉蛋。她的攤子離我擺攤的地方不遠,上次她的爐子被人踢壞了,我還幫她修過。她拼命攢錢一心想讓弟弟讀書考功名,姑娘家中午經常餓肚子,怪可憐的。”
冷凝霜眉一揚,淡淡說:“窮人家女兒,哪個不可憐?”
白兔微怔,歪頭想了一會兒,看著她:“好像也是哈!”
冷凝霜翻了個白眼:“同情心過剩會傷害別人的自尊心,她一個姑娘家,你和她太親近會被說閒話。”
白兔直直地看了她一陣,忽然撲哧一笑,半掩嘴唇歡快地問:
“霜霜,你在吃醋嗎?”
冷凝霜耳根子一熱,繃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反問:
“我有那麼無聊嗎?”
白兔卻縮到一邊,笑得更歡。
冷凝霜被他笑得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反駁,悻悻地翻了個白眼。她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同情心氾濫,絕不是吃醋這種不灑脫的情緒!絕對不是!
新房被刷得四白落地,進了堂屋,正牆下放了一張長條桌几,桌几前方擺了兩張扶手椅夾著一張茶几。廳堂的左右兩側各兩把椅子,地中央則是一張圓桌外加四隻圓凳。除了桌几上擺著的兩個土定瓶和一隻瓷盤擺件,其餘全是原屋主留下的。
堂屋左邊的臥室,那張傻了吧唧的鴛鴦喜床冷凝霜看了就來氣,又大又笨佔了半間房,最重要的是價錢貴又俗氣。不滿地數落了白兔一頓,他卻只是嘻嘻笑,轉移話題說要多寫幾幅字畫給這屋子添點氣氛。剩下的傢俱很簡單,一張雙開大櫃、一個地櫃、兩隻衣箱外加一張臨窗的梳妝檯,梳妝檯上放了一面小銅鏡。
堂屋右側是書房,裡面的擺設也很簡單,除了書桌就是書櫃。臥室原來的舊床也移到那屋,以備不時之需。西廂房是廚房,灶臺已經重新砌過,附帶的耳房被用作柴房。東廂的浴室改造過後可以在裡面直接燒水排水,無需挪動浴桶,耳房內的馬桶也同樣能地下排水。
沒有多餘綴飾,實用性很強,冷凝霜對此很滿意。和白兔整整打掃了一個下午,夜幕時分,房間煥然一新,院子也打掃整齊。從鎮上買回來打算當做晚餐的炸餅已經涼了,白兔自告奮勇去廚房熱。冷凝霜進浴室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剛擦了頭髮出來,就看見在大門口徘徊的姚氏。
“姚大娘?”她微怔。
“冷姑娘,我還怕我找錯門了哩!”姚氏含笑進門。
“姚姑娘的腳沒事吧?”她客套地問一句。
“郎中給貼了藥,養養就好了。多虧了你和白小哥,不然從鎮上到村裡這麼遠的路,要是她自己走回來,傷得肯定更重。這是我家自己煮的茶葉蛋,姑娘你收著,別嫌棄。”姚氏從挎籃裡摸出幾個雞蛋就往院子裡的桌上放。
“這怎麼好意思,我們只是順路,大娘快拿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