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楚凰筆直刺來一柄短劍,倏然插在馬前的土地上:“不要動!”
眾人互望一眼,明月公子面色嚴謹,卻依言止步。
眼看著楚凰要被那洶湧撲來的獸群淹沒,眾人不由得緊緊拽上韁繩,雷菁忍不住揚鞭策馬:“太危險了!”
小墨立刻甩鞭攔住她,語氣中滿是篤定:“這群野獸雖然暴躁,卻沒有完全發狂,只要不去招惹它們,就不足以為懼。”
“可是……”雷菁還欲開口,卻突然看見一幕萬分奇異的情狀,不由得目瞪口呆——那潮水般奔湧的野獸像是被劈開的水幕一般,在楚凰的馬蹄前分開成兩股,在越過楚凰之後又立即合上,楚凰單槍匹馬在其間穿行,宛若舟行於水面。
毋庸置疑,這群野獸被人操控著,那人的技巧更勝於當日鬼殿魔影宮的紅髮男子。
忽然,楚凰一腳踏上馬背,朝最遠的山峰飛踏而上,行至半空之處遠遠便望見了隱於枯木的人影。那人見自己這麼快就被發現,也不再隱藏,嘯著笛音招來一隻兇禽踏背而翔,一頭紅髮張揚在狂風之中,宛若魔舞三千的血瀑布——不是那鬼殿的魔音殺手又是誰?
他一現身,楚凰便認出了他。只是不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的奇技竟能突飛猛進到這種程度,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紅衣男子瞅著楚凰的樣子,似乎稍微長高了一些,連帶著囂張的氣焰也比以前狂傲了許多。
“千歲小公子,別來無恙。”紅髮男子語帶戲謔,神色比之從前更為沉定,叫人捕捉不到他的意圖。
“嗯?”楚凰緩緩落定,立於樹梢之上,對於飛在她頭頂的鳥人有些不快,“你哪位?”
紅衣男子聞言微眯雙眼,皮笑肉不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一年半載,你倒忘了乾淨,可本宮卻記得清楚。本宮說過,遲早有一天本宮會回來找你——”
“找我?有什麼事嗎?”難不成這小子升了官,從打雜的一躍而成一宮之主,因為太興奮睡不著而特地跑來向她賣弄炫耀的?
紅衣男子知她在裝相,倒也不點破。這次來他另有目的,個人恩怨暫且先放一邊:“夜君有話教我帶給小公子。”別人叫楚凰都叫公子,偏他要特意加上一個小子,真是心胸狹隘錙銖必較。一邊說著,紅髮男子自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投給楚凰:“夜君賞識小公子的才能,特以三尊之重位相交,若小公子能入主鬼殿,前途不可限量。”
“呵!”楚凰輕哼一聲,笑道,“那夜君怎麼不親自來?這麼沒誠意憑什麼讓本公子相信你?”
眾人見楚凰兩人在半空談得歡實,不由得眉頭大皺。距離雖然隔得遠,但那紅衣男子在入鬼殿之前乃一介魔頭,江湖上恨之入骨的人不知幾何,待他入了鬼殿之後又為虎作倀,人人得而株之,就算是化成灰也能認出來。
“血魔殺音,怎麼是他?!”
“他竟然沒有死?”
“當初不是傳聞他被千歲公子斬於劍下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哼!老道早就說了,這個千歲公子肯定有貓膩!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必然是鬼殿派來的爪牙——”
……
獸群奔騰著在金鷹幫幫眾見穿插而過,捲過陣陣飛沙走石,卻並不觸及馬身一分一毫。小墨在暗贊之際,眉心的憂慮卻越來越濃。夜君自小膽識過人,訓練手下強度大而效率高,比之夜尊更勝一籌。鬼殿的實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若楚凰此時與他們硬碰硬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
魔音宮宮主故意在眾人面前現身拉攏楚凰,無疑把楚凰推向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逼她不得不乖乖就範——要麼與江湖正派為敵,讓金鷹幫消耗掉一部分的正派力量;要麼與鬼殿為敵,金鷹幫首當其衝成為鬼殿抹殺的第一目標,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有沒有誠意,開啟盒子看看就是了。”紅髮男子笑得張揚,一臉勢在必得。
楚凰微挑眉角,開啟盒子斜斜瞅了一眼,目光頓然一閃,合上盒子放入袖中,笑得那叫一個嫣然狡黠:“容本公子再考慮幾天。”
紅髮男子見狀有種吐血的衝動,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他這一次可算是見到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理所當然收了那麼豐厚的大禮,竟然還不肯為他們辦事?
不過既然他收得那樣快,就說明他對其有所心動,但如果他想白白獨吞了,鬼殿自然也有辦法逼他吐出來!
“夜君從來就沒什麼耐心,三天已經是極限了。”紅髮男子好意提醒,就算千歲公子不分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