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哪裡受傷?”小小孩兒一雙手腕皮開肉綻,鮮血淋淋好不可憐,專是一般的成年人,卻也極難忍受如此折磨呵……“鹿兒……”
母親也擔憂的呼喚她,秦鹿眼見母親清醒了,心下自是高興的很,含著淚告訴捂嘴痛苦的阿婆和沉默猶未發一言的阿爺,“鹿兒從小力氣就大,身體比孃親還要強壯,所以鹿兒一點也不痛。”秦鹿的體質確實是異於平常人的好,鳳昭竹曾多次與外人慶幸的說,“也是我女兒體質好,若是她再害個病痛什麼的,她那個爹又不管我們娘倆,我這個當孃的,怕只能看著孩子受盡折磨……”
山裡孩子難養活,除了以藥濟傳業的鳳族,其他各族每年因病死傷的孩子不知有多少。
鳳母欣慰的哭起來,“柳大少也說還好是冬季,你今日又專穿得厚實,不然豈能撿回一條小命兒……所以,女兒啊,別再痴心妄想了,你和他……”'
“說什麼說?這還當著孩子的面了。”鳳父怒喝了一聲,專是嚇得鳳母一大跳,堪堪的閉上嘴,但仍用眼神乞求著女兒,鳳父冷麵嚴肅的也一樣看著她。鳳昭竹面上無波,心頭卻酸澀自嘲,也許曾經有過想望,只是經過這一場變故……死心又何妨!
秦鹿方是一副作糊塗的模樣,打破了屋裡異樣的沉悶之氣,故意用軟軟童音得意的說起,被大禹皇后收為義女之事……
端看屋裡的親人並未因此而歡快幾分,想起柳二奶奶剛剛的警告,“這是鳳族,百年下來,還由不得外人做主,無論她是什麼地位身份……我想你們應該明白分寸,拿了雞毛當令箭的話,險會遭來不必要的禍端……”
“娘,我們回吧。”秦鹿為苦痛中的親人們做了選擇,她天真的笑著說,“我想爹爹了,待娘身體一好,鹿兒就和你一起回蒼月族。”轉而又看著怔然的鳳父鳳母,難掩傷感和泣然,卻同時笑得燦爛明媚,“以後若阿爺阿婆想我們了,便到蒼月族來看我們好麼,這裡……這裡…鹿兒不習慣這裡,以後都不要……不要再來。”
第16章相送不歡
阿婆勸告娘自此收心,早一點為爹生下男丁,在蒼月族立下根本,以後那裡才是孃親的歸宿。阿爺冷顏漠然,待一個月過去,娘養好病與她要離開鳳族時,阿爺駕著牛車拉她們到鳳族外山口,強行的塞給他們一小包東西,未等她們開啟看,他就駛著牛車回頭了,“你們不回來也好,也好……”
山野裡白茫茫一片,今天開始下起了雪,孃親緊緊拽著手中的細太碎銀子,凝視著遠去的佝僂著背的阿爺,終是哭倒在了和著泥漿的雪地上……
“走吧娘,我們回去,以後都不要來這裡。”
鳳昭竹抱著小大人般的秦鹿痛哭一場……終是有雪落雪化的時候,母女互為對方摸了淚,相扶相持的摻扶起來,堪堪轉身離去時,卻聽身後有人呼道:“哎,你…你等一會兒……”母女倆聽聞是一個小孩兒的聲音,再一看竟然是留在鳳族養病的大禹三皇子。
“叩見三皇子殿下,殿下大安。”母女倆好有默契,雙雙再跪在泥潭裡。禹君初的身體漸漸好轉,當日就聽褚燁問過案情,自是知道秦鹿發生的事……後來又聽母后收她作了乾女兒,於是那本在心裡怪異的彆扭,才偷偷的散去許多,但今日聽服侍的小廝金谷報信,說她要離開鳳族了……
“秦鹿你先起來。”
秦鹿扶著母親,規矩的立起身,這才掃眼四周,除了身著厚皮襖子的禹君初,似再無別的人。但看他忍不住山道口上的寒風襲擊,一陣的咳嗽不適,才經厲過大刑的秦鹿就再難能安生,立即對他道:“殿下快回吧,這裡風大,你這等金貴之軀,如何能受得了?”
禹君初穩住喉頭不適,卻大不接受她的好意提醒,生氣反問道:“你是怕我再有個好歹,又連累別人是不是?”
豈不知面前的小女孩當面立即回了聲“是。”未等他再作聲,就看她扶著也輕咳的鳳昭竹,邊似解釋的溫和道:“孃親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身子骨大不如從前,若是殿下無事可問的話,那麼秦鹿與孃親便離開了。”
雖是詢問,但秦鹿卻並未等他作答,又是深深一躬,這裡也沒有別人,方是扶著鳳昭竹就離開。轉身時那種堅利,卻直刺著來送人的禹君初。
這會兒,他很不'炫'舒'書'服'網'……
“金谷?”
也不知從何處跳來一個小廝,立即來到了禹君初的身後,“殿下。”
“你告訴我,我的病到底還能不能好?”發狠的話,問得莫名的兇狠,好似問的不是病情,而是質問對方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