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謹記,奴才告退了。”清揚又是一福便拿著提盒出去了。
清揚走到永和宮殿門口看到安嬪由宮女攙著朝殿內走來,一雙花盆底鞋踩得殿內咯咯作響。這麼熱的天還跑來串門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無聊啊。
待到走近,清揚福了福:“奴才給安嬪娘娘請安。”
安嬪滿臉堆笑,柔聲道:“起身吧。”
“謝安嬪娘娘。”
清揚等到她走遠了才起身回了景仁宮。
德妃已經下榻坐在紫檀木圓桌邊吃清揚送來的冰碗子,瑩白似雪的奶子上綴著上好的紅豆,漂浮著的冰片讓人心裡生出一陣涼意,吃在嘴裡更是從未有過香甜滑膩,德妃嘴角漾起一絲笑意。
珠簾微動,宮女香彤走進耳房說安嬪來了。說話間安嬪已經走了進來,貼身宮女玉琴不緊不慢地在身旁給她打著扇子。
“德姐姐。”安嬪喚了聲。
“妹妹這麼個大熱天也來竄門子了。”德妃放下手上的冰碗子說道。
“在宮中悶的慌,想到姐姐這拿幾個樣子回去打發打發時間。”安嬪笑著說,垂眼間瞧著她手上的冰碗子特別遂問道:“這是什麼?倒是沒見過。”
德妃笑了笑:“才剛定妹妹的宮女送來的冰碗子,我也是頭一回吃。”
“這定妹妹最近倒是出了不少新奇東西,萬壽節的時候得了萬歲爺的賞,這會子又弄出這麼個好看的冰碗子來。”安嬪笑著說。
“可惜定妹妹沒福氣,原以為皇上該翻她牌子了,豈料兩個多月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省得遭人妒忌,惹出禍來。”德妃不無惋惜地說道。
“皇上這兩個多月來不叫‘去’的日子本就極少,加上那些新進的答應個個年輕貌美怕是很難輪上定嬪娘娘了,上次得的賞倒是沒起什麼作用。”安嬪本來還為上次沒得賞的事鬱悶,現在看定嬪也沒得到什麼好處,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
“你要什麼樣的樣子,我差宮女去幫你找找。”這閨閣中的事德妃也不好意思多說,於是岔開了話題。
“也就消磨消磨時間,姐姐隨便找幾樣就可以了。”
趁著宮女香彤拿樣子這會兒,安嬪又問德妃:“太皇太后下懿旨出古北口避暑的事都過去好幾天了,眼看著行圍日期將近皇上還沒指定哪些妃子隨行,姐姐你說這次會不會不帶妃子出宮了?”
“我哪有本事猜出皇上的意思,時候到了自然會知道。”德妃淡淡一笑似乎對這事並不感興趣。
“這倒也是。”安嬪也笑了笑。
恰好香彤已經拿了樣子進來,安嬪又跟德妃閒話了幾句便告辭回宮了。
出了永和宮,玉琴攙著安嬪朝儲秀宮走去。
“主子,您說這德妃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奴才瞧她那樣子倒是並不在乎這回事。”玉琴手舉著團扇幫安嬪遮住天上的日頭問道。
“她當然不在乎,反正已經有四阿哥給她撐腰了。咱們萬歲爺這次還真藏的深,一點訊息都沒有走漏,怕是要等到最後一天才知道花落誰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定妃,萬琉哈氏;滿洲正黃旗人,郎中拖爾弼之女。康熙在時為嬪,雍正時尊為皇考定妃,後來隨兒子履親王允裪住,輪到自己的生日的時候,還會被迎進宮去祝賀,但再未進尊封,薨時九十七歲。
寂寞空庭
如血的殘陽把整個西天染得通紅,霞光傾瀉在宮殿上,金琉璃頂在塵土籠罩下發出橙色的虛幻的光芒,煞是壯觀。
景仁宮殿內寂靜無聲,西暖閣懸著的珍珠簾子渾圓玉潤,淡淡的珠暉流轉隱約如籠薄紗,冽洌珠光中唯見昏黃日影映入殿內,更顯得殿宇深幽。
月嬋拂簾而入,手上端的正是清揚新做的雙皮奶,因著天氣酷熱難耐,定嬪娘娘並無食慾,幾乎每日晚膳都是用這沁涼的雙皮奶,連吃了數日竟也不覺得煩膩。
方吃了數口,簾卷聲動中清揚捧著個雕滿小洞的花梨檀香木進來,密密的小洞錯落有致,外貌竟與現代的跳棋棋盤十分相似。
“月嬋,殺一盤怎麼樣?”清揚朱唇輕啟,面帶微笑。
月嬋嗔了她一眼:“在主子面前也這樣沒規沒矩。”
“咱家主子人好,不會計較這些,況且我們下的時候主子在旁看著也可以學學,哪天無聊的時候咱們三個來下一盤,主子日後也便多了樣消遣的玩意。”清揚說完朝定嬪挑了挑眉,盈盈笑意在臉上盪漾開來。
“自打你病後就時不時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