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掌心被蹭破,何依落憤怒地大喊:“住手!放了她們兩個!就算我有罪,也和她們無關!”
徐卿婷冷笑出聲:“好啊,只要你畫了押,喝了這酒,太妃娘娘就網開一面饒她們不死。”
“我畫,我喝!”根本顧不得多想,只怕多想一下子就讓兩個丫頭丟了命,何依落一把奪過紙筆,“鬆開她們!”
徐卿婷一招手,幾個護衛暫且鬆了勁,兩個丫頭全都癱倒在地幾乎暈厥過去。
“我若畫了押,你們當真能放了她們嗎?”
“兩個下人的命根本無足輕重,只要你認罪畫押,哀家立刻放她們出宮。”
“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你沒得選擇。”
是,沒得選擇。第一回感覺到,自己小命的生死都不由得自己選擇,可起碼不用眼睜睜看著兩個無辜的丫頭死在自己眼前——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何依落咬緊了牙關,執起手中的筆,掃了一眼認罪書,剛想起筆,就有兩個字落入眼簾——“國父”。
“什麼‘受國父指使’?這幹國父何事?”
“你不就是國父指婚入宮的嗎?做出如此罪大惡極的事情,豈是你一個人所為?如何讓人相信你背後沒人撐腰呢?”
陰謀!原來根本不是想要針對自己,或者不僅僅是針對自己,而更是要陷害國父啊!
國父肖王爺是皇上的叔父,也是宣毅王爺的親爹,當年協助皇上懲奸除惡,肅清朝野,更在皇上登基之日被奉為“國父”以示其崇高地位,國父的威望早就受世人尊敬。就算何依落一直在為這個素未謀面的國父緣何偏偏要將自己指婚入皇宮的事憤懣著,卻也從未想過要對他老人家不利。
何依落將手中的紙筆一推:“這東西我不能籤,是生是死還是等著皇上回來吧。”
“皇上回來?你以為皇上回來就能救得了你?”
“既然如此,你幹嘛急著將我置於死地呢?”
太妃娘娘一拍桌子再沒了耐性,“好啊,不籤那就先讓那兩個丫頭在陰曹地府給你開路吧。”
語畢,幾個護衛再次收緊了小錦小園脖頸上的繩索,兩個人連呼救都來不及便只剩了無力的掙扎,眼看著脖子上暴著青筋,小臉成了絳紫色,何依落終於還是堅持不下去了,“放手!放開!我畫押,我畫押還不行嗎。”
我何依落沒那麼大本事去保什麼國父了,國父那麼大的人物,還需要我一個區區的何依落來保全嗎?自己已經顧不得自己,能保住眼前兩個丫頭的命,便是不幸中的萬幸。我何依落今天死了,改日要有人能替自己翻個案,也不枉我在這兒垂死掙扎這一番了。
何依落抓著筆狠下心來在紙上畫了押,一把甩在了徐卿婷臉上,“別得意,我做了鬼會第一個回來找你索命的。”
“你只能怪自己時運不濟。”徐卿婷並沒有否認自己有參與陰謀的份兒,伸手接過太監手裡的托盤,一隻手推到何依落面前,“喝吧。”
“娘娘……娘娘不要……”小錦和小園那邊緩過氣來,淚水磅礴地哭喊,“讓我們死吧……娘娘別……”
呵,不就是一死麼,出來闖江湖的,哪個不是時刻面臨一死的?只可惜,我何依落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皇宮牢房裡,到死都沒跑出去。皇上……等你回來了,你會為我做主嗎?還是會相信這些人的鬼話對我的死不屑一顧?不行,你要是敢相信這些人的話,我就是死了也會來找你討公道的。要不是你,我何至於會死在這裡?等你知道我死了,你必須要傷心,必須要懷念我一陣子知不知道?就算不哭出兩滴眼淚,也要茶飯不思三天三夜才對得起我……肖奕揚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死了啊……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呢啊?
“何依落,別拖延時間了,沒人能救得了你。”
何依落忍著鼻端的酸澀,深呼吸一下,終是一把執起了酒杯……
“住手!”驚雷般的聲音突然從廊間傳來,何依落的嘴唇甚至已經碰到了杯邊,卻被一個力量猛地打了出去。酒杯應聲而碎,酒水潑灑出去,在地面上濺起了一片渾濁的白色。而還未待她反應,整個人已經被拉進了一具懷裡。
太妃娘娘霍地站起身,一臉驚詫,“你這是做什麼?昶兒。”
昶王?何依落這才抬頭看清楚了,那突然闖進來打碎了酒杯抱過自己的,竟是肖昶。
徐卿婷亦是一副難以置信,“表兄,你從營川回來啦?”
大概是因為趕得急,肖昶的額頭還掛著汗,手臂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