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夏玉樹幾眼。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夏玉樹僵著臉,磕磕巴巴的望著肖道福。
“我什麼意思,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斜眼看了顧美娘一下,又打量了縮在瞎眼阿婆身後的夏小麥一眼,“跟我這裝什麼裝啊,你們家的事都傳遍了,還想瞞著誰去?掩耳盜鈴,自欺欺人,暗娼之家。”
“你說什麼?!”瞎眼阿婆聽到這話立時氣的渾身發抖。
“暗、暗娼之家。”夏玉樹一動不動咀嚼著這句話,片刻已是眼紅臉青,橫眉怒對肖道福道:“誰是暗娼之家?你今兒個必須把這話給老子說清楚了,要不然,老子要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肖道福把夏玉樹的身板與自己的身板對比了一下,發現自己身強力壯如牛,而對方瘦小如驢子,便把又胖又壯的身體往前一橫,毫不畏懼道:“呦呦呦,你還橫著呢。夏玉樹我告訴你,你什麼底細我一清二楚,不就是一個破廚子的兒子嗎,真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了。就是你老子至今還活著,我也不怕你,更何況,你老子還被砍頭了,今時今日,你還以為你是個小土霸王呢。”
“你!我揍死你。”夏玉樹奮起要打人。
“玉樹,你冷靜點,還是先讓他給喬兒看病要緊啊,咱們吃點委屈不礙事。”顧美娘一把拉住夏玉樹道。
瞎眼婆子心念一動,忽然道:“把這個狗屁大夫攆出去,咱們不要他給大妮子看病。”
“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劉公子的小姘頭,真當自己是正頭娘子了。就你們家這樣的,還不如青樓妓女呢,我呸!”見夏玉樹忍著沒動他,掃視一圈見這家裡連一個像樣的男丁都沒有他就更猖狂了。
迷迷糊糊中聽著有人欺辱她的家人,床上的喬木猛的睜開眼,就見一個壯碩的男人證堵在她的床前,她怒火中燒,張嘴便道:“滾!”
於她自己,那是怒火在胸腔中燃燒之後噴射而出的,是用盡全力的,足夠震懾住這個死胖子,可在顧美娘等人聽來卻是弱的如小奶貓兒一般,讓人聽來心疼的厲害。
“喬兒,你可算是醒了,把阿孃都要嚇死了。”顧美娘故意擠開床前的肖道福,上前捧著喬木的臉道。
頭疼的像是有上百個人在她的腦袋裡吵架,喬木推開顧美娘迷迷瞪瞪坐了起來,眼前浮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定睛一看才認清是顧美娘,便喊了一聲,“阿孃。”
“咋了,你要什麼,阿孃給你弄,你病著呢,快躺下。”
“我聽著有人在罵我。”喬木頭疼的厲害,看人的時候眼前都是模糊一片的,把周圍幾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挨個認道:“阿爹。”
“乖女,阿爹在。渴了吧,阿爹給你倒水去。”
“阿婆。”
“嗯,醒來就好。”瞎眼婆子淡淡應了一聲。
“小麥。”
“二姐,你這是又弄哪一齣啊,真恨不得全家人都圍著你轉是不是。”小麥不平道。
“禾苗。”喬木把個頭最小的夏家男丁看了看。
“二姐,你好了嗎?我可擔心你了。”
“我病了?”喬木按了按太陽穴道。
“可不是病了嗎。你聽話,快躺下。”顧美娘鋪了鋪枕頭,按著喬木道。
“阿孃,我聽著有人罵我,是誰罵我,是不是他。”喬木一指肖道福。“這個人我沒見過,他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的,也敢來咱們家說三道四。”
肖道福在這條街上醫術是最好的,醫德卻是最差的,故,很多人家寧願多走幾步路去別的街市上看病也不願意勞煩他,實在是這個人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嘴毒心窄,小氣記仇,雖也不願意和他打交道,也就是夏家初來乍到的尚且不知他的底細。
“小娘皮的,給你臉不要臉,仔細老子弄死你。”看著喬木媚眼橫波,麵皮白嫩,美的讓人越看越愛,他雙眼早已經瀰漫慾望,往前伸了伸頭,舔了舔厚嘴唇道:“小娘皮的,你多少錢一夜啊,讓老子弄一回。”
他這話一出,夏玉樹顯些被氣死,揮著拳頭就要上去湊他。
“阿爹。”喬木猛地抬眼看著眼前這醫德敗壞的大夫,怒火在眼睛裡轉了轉,平靜的道:“阿爹,你把我的那把剔骨刀拿來。”
小小的禾苗生在貧窮,早熟早慧,早已經聽懂這個胖男人話裡的意思,他氣他怒,他恨不得一刀戳死這個敢詆譭他二姐的人。
聽著喬木要刀,他想也不想的就道:“二姐,我去拿!”
說罷,噔噔噔就往喬木的小廚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