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若真是瘟疫,你這樣躲在西宮。會害死多少人?你不想活,你自己的命不值錢,可站在這的,哪個不想好好活著,真要尋死。你大可出了五月盟。不過也是,這樣的身子。到了哪裡都是害人!”映月語氣不由加重,更多的,則是因為潤澤對自己的不珍惜。
“映月!”玄燁明知她出言相激。卻仍出聲制止。
錦被猛地掀開,映月向後退了一大步。只見潤澤半坐而起,俊臉上。兩三個水泡冒出來,王煌趁機把上男子靜脈。嚴肅的神色。隨之轉冷。
潤澤大掌握起。在察覺到王煜的面色後。用力一甩手。“你心裡早已確診了吧?”
玄燁扭頭望向男子。他面有難色。不敢隱瞞,點了點頭。
玄燁一口氣堵上心頭,鬱結不安。他手掌不著痕跡地撐住桌沿。俊目輕闔。渾身。像是被抽空般喃喃開口,“怎麼……會。”
潤澤抿起薄唇,沒有開口,映月片刻怔愣後,大步來到窗前。將窗子全部開啟,“透透風,才能儘快恢復。“
殿門大開,寒風犀利而來。刮在臉上,生疼生疼。她站在門口。瘦削的身影幾乎被那風勢給掩住。本是臘月之際,可女子偏生開口說,“春快來了,就連風,都暖和。”
潤澤半坐起的身體靠在床柱上,經她這麼一說。落在臉上的風。真能感覺到幾許暖意。玄燁將王煜帶至殿外。映月站了片刻。想要給潤澤倒杯水。卻發現桌子已經傾倒在地。滴水不剩。他睨向映月。墨髮虛弱地垂在腰際。
“你不用可憐我。”
她莞爾,晶眸微勾,“我不喜歡可憐人,與其可憐別人,還不如同情自己。”
“那你還留在這做什麼?“潤澤冷聲反問。
“我不可憐你,但你自己應該可憐自己。”映月彎腰,收拾起地上的殘骸。潤澤望著她身影縮成一團。隨手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書冊。照著映月扔去。
肩膀受痛。她一手按在肩肘,潤澤正起身,理直氣壯,“出去。”
她抿下嘴,怒意隱忍。兩手將拾起的東西丟擲於一邊。“怪人。”
“站住!”潤澤望著她旋身的背影。一拳砸在錦被上。沉悶的聲音被甩在後頭。映月頭也不回。
“我讓你站住!”他重複,聲音越來越大,想要掀開被子追上去,卻發現全身無力。他惱羞成怒。從未被人這麼忽視。手中扔出去的東西觸及不到映月分毫。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她走出大殿。一個轉身便消失在潤澤視眼中。
醫善堂內忙的熱火朝天。王煜一邊拭汗一邊指揮他人熬製草藥。映月挽起袖子,從丫鬟手中接過蒲扇後幫忙。
“汐主子,”王煜快步走來。“這些事。讓丫鬟去做吧。”
“人命攸關,我也只能幫到這些忙,”映月坐在矮凳上,小臉被炭火燻得髒汙不堪。“王大夫,倒是你。辛苦了。”
王煌將一把草藥放入藥罐內。望著映月認真專注的側臉。“汐主子。您是個好人。”
她隨口而笑,被煙火燻得說不出話來。只剩下一雙眼眸,晶亮閃耀。
“對了。”須臾後,映月不安開口。“爺可曾提起過。怎麼處理這些感染到瘟疫的人?“
“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已經感染的人送出五月盟。”王煜在映月身側的石階上坐下。一身長衫,因忙碌而顯得皺皺巴巴,“不管是否還有命,一律用火焚燒。”
“太殘忍了。”映月頓下手中動作。緊攥著那把蒲扇。
“我這樣提議過,可爺不許。他說。他們跟了他這麼多年,就算死。也不能拋棄。”
眼眶內,沒來由的一熱,映月掩飾地轉過身,輕試下眼角。“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將病情穩定下來。”
端著藥碗,手還是有些抖。玄燁這樣的人。她沒有想到。他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西宮殿門口。亦薔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映月端著托盤上前。見到她。便將那藥碗遞至女子跟前。“既然你是來看望少主的。端進去吧。”
亦薔並未接手,站在殿外,猶豫再三,“少主他……”
瘟疫二字,無異比那虎狼之藥還要毒,就算是昔日的枕邊人聽聞,都不免害怕,“你怕了?”
亦薔面色難看,如今的自己只是不得寵而已,瘟疫一病,實難痊癒,若是為此而丟了自己命的話…
殿外,門可羅雀。就連一名丫鬟都沒有。映月嘴角泛起冷笑。一個擦身。徑自走進去。亦薔怔在原地,躊躇片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