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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墨醒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烏蒙山間的晚上,與京城是有很大不同的,冬蟲悉悉索索的叫著,伴著冷冷的山風,讓他瞬間清醒。
娘子(十四)
他往身旁的位置看了看,卻沒有蘭君半點影子,起身撐著痠痛的身子四處張望,也不見她的身影。
他慌了,第一次這麼不知所錯,失去她的陰影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裡面,他想掙扎,卻被那種痛苦束縛的更加緊。
心內的焦急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嗜咬一般,痛的幾乎撐不住身子。
他趔趔趄趄的往前走,卻被雜亂的茅草絆倒,整個人狠狠的跌在地上,口中有鮮血噴出。
“子墨。”從遠處的山路上,傳來蘭君的聲音。
他趕緊起身,擦乾了唇上的血跡,之後驅散地上的血跡,身上還粘著茅草就往蘭君身邊走去。
那段細小的山路,好像比他一生走過的路都要長,他吃力的向她走去,在終於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緊緊的將她擁進懷裡。
他全身都在顫抖,呼吸亂的不像話,心跳聲也很大很大。
“你跑去哪裡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走了,蘭君你走了我怎麼辦,我以為你丟下我一個人,我以為你……”
他以為她死了,可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來,說一個字,他的心就像劇烈的被撕扯一樣,痛的鮮血淋漓。
“傻瓜,我怎麼會留下一個人呢。”蘭君從他懷裡退出來,看著他一身茅草髒的像個沒有母親的孩子。
“哎呦,看看你哦,髒兮兮的,哪裡像個一國的王爺哦。”蘭君將他發上的茅草捏下來,在他面前揚了揚。
“我是一國王爺,可是也是一個很愛很愛你的丈夫。”他再次抱住她,有滾燙的淚水滴進她的頸窩,她全身僵硬了一下,任由他抱住。
半晌他才放開她,風已經吹乾了他臉上的淚痕,暮色漸濃,蘭君彎腰收拾著地上採來的野果:“你看看你,我剛才採來的野果,都被你弄髒了。”
蕭子墨看著她拾野果的動作,忽然覺得這一切都那麼的安詳,安詳的好像就是他一直渴望的那種生活。
“蘭君。”最後一顆野果拾起來,他拉住了她的手,“我愛你。”他很認真的看著她。
蘭君拿起手上的那顆野果砸在他的胸膛:“肉麻死了。”說著提起籃子往前走。
娘子(十五)
“蘭君我愛你。”蕭子墨在她身後,雙手併攏在唇邊,大聲的喊。
“蕭子墨,我也愛你。”蘭君轉過身,說完這句話,飛快的往前跑去。
蕭子墨臉色暗了暗,他不知道蘭君還能活多久,但是他希望,在她活著的時候,他每天都能對她說那三個字。
唇角扯起一個明媚卻哀傷的笑,他邁開步子往前追去,那抹素色生硬已經漸漸的跑遠了。
“蘭君,等等我。”他大聲喊著,看著她在夜風中回頭,三千青絲隨風而起,美的那麼不真實,那麼一觸即碎。
“你來追我啊,呵呵。”蘭君倒退著,一步一步的往茅草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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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茅草屋的時候,之間裡面已經燃起了燈火,似乎還有飯菜的香味,蘭君與蕭子墨面面相覷,難道這裡有人家?
“哎呦,老頭子,也不知道是誰把咱們家的馬廄給弄塌了,還得好好修繕一番呢。”裡面傳來老婆婆慈祥的聲音。
“恩,沒關係,茅草都在,反正明兒個也什麼事兒,我好好修修還跟原來一樣。”老公公的聲音也響起來。
“採桑果的籃子也不見了。”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說著,之後開門往院子裡走,卻看到院中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俊俏的孩子。
“咦,這不是老身的籃子嗎?”老婆婆上前,看了看蘭君手中裝著野果的籃子。
“哦,老婆婆,對不起。我跟我家娘子本來是來潁州投奔親戚的,誰知道親戚早就搬走了,於是我們小兩口就打算用身上的錢在潁州做點小生意,把生活給安定下來,誰知道卻被圖謀不軌的人劫了錢財,還被推下這山崖。砸倒了婆婆的馬廄,真是對不住。我家娘子受了重傷,不知道可不可以在婆婆這裡借宿幾日?”
蕭子墨臉不紅心不跳的編著故事,蘭君詫異的看著他,堂堂三王爺,竟然也會編故事。
“哎呦,好孩子,是誰這麼狠心,竟然忍心對這麼俊俏的兩個孩子下手,閨女傷到哪裡了,傷的重嗎?肯定一整天沒吃飯吧,這大冷天的,快快進來吃點熱飯吧。”說著拉著蘭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