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刻,蘭君更是疑惑了,那人她認識,就是當日在烏蒙邊境接應的四個人中打頭的那個,叫康德。
“康德?”蘭君小聲說著,話到蕭子墨耳邊,他微微低垂了眸,拳頭握的緊緊的。
“怎麼回事?”蘭君往蕭子墨身邊靠了靠,小聲詢問。
“不知道,易家人的把戲,你且靜觀其變。”蕭子墨俯首在蘭君耳邊說著,在旁人看來,是一副調笑的樣子。
康德被幾名士兵押著,跪在正殿。易國舅看了看上座老皇帝的臉色,隨即回過頭來,從坐席上起身,對著蕭子墨的方向皮笑肉不笑。
“三爺,您看看,這是不是您的人!”
“對不住國舅爺,子墨是瞎子,看不見。”蕭子墨也笑著,臉上沒有一絲憤怒的樣子,從頭到尾,蘭君都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任何情緒。
易國舅臉色黑了黑,上座的皇后趕緊出來打圓場:“下跪何人,說句話吧,讓子墨好生辨認辨認。”
康德跪在原地,轉向蕭子墨的方向:“三爺。”聽到康德的聲音,蕭子墨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桌下的手握的蘭君很疼很疼。
99錦帕(十九)
“這是本王的人,敢問我的人是如何得罪了舅舅,勞舅舅如此五花大綁,還下這麼重的手?”從康德說話的聲音聽來,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三爺成婚當日,皇上下了命令,京機東營的將士交由太子殿下訓練,昨夜,天已經黑透了,這人一身便服闖入東營,咱們都不認識他,所以就抓起來了。”其中一名士兵說道。
而上座的老皇帝卻怎麼看這個康德,怎麼覺得眼熟……
“這個人,朕看著眼熟。”蕭騰峰眯起眼,又細看了看。
“此人是安國將軍康遠的獨子,康德。康遠獲罪,罪不及幼子,當年康遠將軍全家被髮配邊疆之時,康德由遠房親戚收養,後來得了一場大病,到西域尋醫,碰上了我師父。”
蕭子墨起身上前,抱拳回話。皇帝臉色風雲突變,康遠的兒子?
十多年了,沈懷文的女兒成了他的三兒媳婦,康遠的兒子也這麼大了,還是蕭子墨身邊的得力干將。
這個蕭子墨,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他永遠不想再見到的人,都出現在了蕭子墨的身邊。
“他去京機東營做什麼?”蕭騰峰緊盯著這個奇怪的第三子。
“京機東營原本是歸兒臣管,兒臣成婚,父皇憂心兒臣身體,便將軍機東營交給了大哥。前日,兒臣忽然想起,落下了東西在營裡,所以叫康德去尋。”
如流水般的回答,如此明顯的藉口卻不容置疑,沒有人注意到蕭子墨藏在衣袖下青筋暴起的手,憂心他的身體,真是可笑,他是怕他奪權吧。
蘭君這才明白,皇帝老子削了兒子的權,這個國舅還要再落井下石一把,果真用心險惡。明明知道康德是蕭子墨的左右手,卻將康德傷成這個樣子。
“落了東西?落了什麼東西,白天去尋也行,大半夜穿著便服,沒被打死已經是萬幸了。”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是我母親給我繡的手帕,我母親親手繡的,她死後,我貼身收藏了十多年,從未離身。”蕭子墨抬起頭,漆黑的某種藏著滲人的寒冷,直勾勾的對上蕭騰峰的眼眸。
100錦帕(二十)
蕭騰峰彷彿一個沒站穩,踉蹌的跌在了上座的軟椅上。
氣氛忽然變的很奇怪,彷彿蕭子墨的母親是皇宮中的禁忌一樣,所有人都安靜的抬起頭看著蕭子墨。
過了好半晌,蕭騰峰才擺了擺手:“把康德放了,下去治傷。三日後皇室春祭,子墨就不必來了。身邊既然有康德這樣的干將,就多替朕分分憂,聽國舅說,江南近來有一夥暴民,在密謀叛亂。明日你就起程,先去安撫他們,若是安撫不了,就出動你的親衛隊吧。”
康德被帶了下去,殿上眾人卻早已沒了興致,易皇后和易國舅交換了眼色,之後扶著皇帝從大殿裡離去。
皇子公主門也陸續從殿內離去,月過中天,斑駁的樹影透過門窗打進大殿,紅燭旖旎蕭子墨的手卻是冰冷。
一場好好的宮宴就這樣匆匆散場,並沒有期待中的父子情深。蘭君緊握著他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皇室的春祭,是西陵一項很重要的皇族大事,縱使剛出世的皇子公主,也必須由宮妃帶著前去,可是皇帝卻叫他去剿匪。
“別難過了。”蘭君跪在坐席上,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另外一隻手放在他肩頭,覺察到他全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