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護弟弟的心思,與他分憂,二來也是特意在夢懷夕面前顯顯自己的身份,不料……這側妃雖是說自己身份不夠,可按理她也雖是貴妃,卻並非皇后……
這‘弟妹’二字林素月固然承擔不得,青若寧卻更說之不得,如今這般卻直如當眾捱了一巴掌,饒是青若寧面上功夫了得也不由微微變色。
偏夢懷夕在一邊,噙著一抹笑,對林素月微微欠身道:“懷夕民間女子不知規矩,這位娘娘這般重禮知儀,倒叫人見了慚愧。”
這下青若寧臉色更是好看。
可天耀帝一旁,卻是不語,褐眸幽深,微微掃向林素月,深隱著莫名的情緒。
當日驟然聽聞她已然命葬親王府,幾年不曾有過起落的心猛然跳了跳,似乎不是心痛,自然不是,他怎會為素面之緣的平常女子心痛?只是這不知緣由的抑鬱,莫名的空落,卻使他更為難受,記得擱下筆,他輕輕道:‘逍弟這回實在太過。’
真的太過,他想她何其無辜被捲入這與其無關的紛擾中?卻似乎忘了,無辜這兩字,在天下、皇權、朝堂、宮闈內談及,都是可笑至極的。
後來峰迴路轉,他更知自己不曾看錯,此女並不簡單,可奇怪的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他竟無一絲不滿,只覺一陣輕鬆,她還活著,還活著……
直到王妃逝世,那個王妃很聰明,卻也不聰明,天耀帝早已看出她自以為隱藏的極好的忿怨,所以遣了鍾敏前去,他要看看他的好弟弟究竟在玩什麼遊戲。因此王妃逝世他並無半點難過,只是覺得可惜,那個女子無論怎樣是真心對祁恆逍的,他能看的出。
可惜了……
不過如此,真正叫他掛心的是,眼前這人在那中間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難道,她也是為了身份富貴不擇手段的婦人?還是……別有居心?
察覺到天耀帝的審視,林素月不覺回眸望去,對上那泛著褐色幽光的眸,不覺一凌,這眸光何其熟悉,看似深不可測,看似無波無瀾,實則包含著千般懷疑,萬般猜忌……林素月心中苦笑,上一世算鳳遙夕自不量力,這一世,皇權霸業,天下百姓,她都能不聞不問,她只要……保住自己的親人就好,如此……就好。
那雙眸與自己的視線在空中一瞬接觸,而後毫不猶豫地撇了開去,天耀帝不知何故隱隱有些不悅,見她默然無聲地站著,似乎更單薄了幾分,有那麼一瞬竟顯得飄渺不真起來……
天耀帝移開眸光,將那可笑的一閃而過的念頭拋諸腦後,可心中卻不知怎的隱隱地不希望,她是為了尊位榮華而施陰謀詭計之人,沒有理由的不希望,也沒有原因的認為,她……不是,雖然看起來她是最後的得益者,雖然這件事聽來如此之像。
疑一人需證據千百,可信一人不過捫心一問……
耳畔驀然飄過一個熟悉之極的聲,天耀帝不覺臉色微變,怎會,怎會突然想到了她說的這一句……
手握緊,而又鬆開,褐眸一瞬流動譎光,幽暗好似千年古井,卻在下一刻煙消雲散。
“即是家宴,也不必拘禮都隨意坐吧。”天下之主啟唇,似慵懶地低聲道。
這似乎是在為她解圍?
心下一鬆,青若寧花容霎時生輝,面上又是笑若春花,一邊為天耀帝引路,一邊命人為夢懷夕加座,倒似殷勤得體的女主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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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障
水氣瀰漫,煙遮霧繞,屏退侍女,林素月一人置身於紅木浴桶間,任溫熱的水漫過周身,任青絲如墨綢一般與幽香花瓣一起浮於清水,說不盡的適宜。只是,如此清幽舒適叫人,直欲闔上眼與周公一會的情狀,卻未能令她紛亂之心得以平靜。
夢懷夕,夢懷夕……
一場宴席她卻心不在焉,見那副似曾相識的面容坐在那人身旁,分明平淡無波之姿,分明與世無爭之態,卻似有意,若無意間便叫青若寧青白了臉。
“夢懷夕。”林素月勾唇卻是苦笑,宴席結束後,她不經意地探了探,便得知這‘夢姑娘’卻是祁恆煦在回京路上親自救回的,說是記憶全失,便是這名字也是祁恆煦所取。
當真好笑。
聰明如他,該是不會後悔,也決不許自己後悔才是。
只是,以他的性子若說不是因鳳遙夕的緣故,不過是慈悲心腸,仁厚有德才將人救回,這鬼話自己也騙不過。
既然,鳳遙夕已身墮雲臺,又何必再安置這麼一人,又何必再取這名,她與他早已今生緣盡,縱相見亦不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