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府也很好辨認,城中最大、守衛最森嚴的房子就是。
但計劃不僅僅這麼簡單,他們還要一路刺殺落單的巡邏兵、通訊員甚至打鑼的更夫,最大程度癱瘓城中的通訊網路,以便當他們攻打都尉府時,援兵能以最慢的速度到達。
五更一刻,一隊巡邏兵在暗巷被殺,片刻之後,走出來的人將頭盔壓得低低的,遮住了原有的相貌。
五更三刻,一處哨所被從內部反鎖,而裡面的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緊接著,一處低階將領的住所被滅門,兩名醉酒的將領被割斷了喉嚨,扔進了水井中,去上茅廁的參將被從後方伸出的大手扭斷了脖子,而水龍局的輪值守衛被一陣奇怪的叫聲吸引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去。
睡夢中的人們還沉浸在甜甜的夢鄉里,誰也想不到,死神已經悄悄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偌大的城市不斷有人悄悄死去,像是腐爛的落葉,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泥土中,連一絲留在世間的痕跡都沒剩下。
黑夜中的殺戮還在進行,潛伏在暗處的殺手們緩慢地朝前推進,順手將礙手的石子解決掉,他們像是暗夜中的幽靈,將死亡的氣息散佈在城市內的每一處角落。
接近都尉府了,按照原定的計劃,宋曉率領幾十人潛入進去,刺殺這座城市的軍事首腦,其餘二千多人呆在府外準備接應。
宋曉緊盯著前方那扇硃紅的大門,那裡有兩列全副武裝的侍衛守著,而偌大的府衙外還有幾隊人馬來回走動。
宋曉探明瞭情況,轉身回到藏身地,她壓低聲音,沉聲說道:“一切按計劃行事。第二小隊埋伏在都尉府外圍,第三小隊埋伏在巷口位置,第四小隊......”
一連串命令傳遞下去,接到指令的人紛紛散開,每一小隊潛伏的位置距離上一小隊大約幾十步,他們像一個密集的蛛網,將都尉府外層層包圍。
而城市的西面,另外一千五百人也將按照這個部署,分散埋伏,時刻警惕增援的敵人。
“第一小隊,跟我走。”宋曉一聲令下,剩餘的幾十人立即跟在她的身後,像一群幽靈,趁著巡邏隊交接的時間空白間歇,身後矯健地翻進了圍牆。
宋曉打了個手勢,幾十人分散行動,殺了都尉之後,若沒有驚動守衛,那麼就在這裡集合。
一刻鐘後,一聲驚叫響徹都尉府的上空,宋曉暗罵一聲,就朝不遠的聲源地跑去。
她衝進房間,看到奢華的大床上,一名肚滿腸肥的男子渾身是血的倒上了床沿邊,而屍體的後方,一名衣裳不整的女子正發出尖銳的驚叫。
而床邊站著一名突擊隊隊員,他有些手足無措地打昏了那女子,宋曉上前,將他拉走,一邊朝都尉府外跑,一邊問他:“剛才怎麼不把那女人殺了?你知道現在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那隊員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本來打昏了她,結果她又醒了。”
“算了。”宋曉自認倒黴地說道,“發訊號,通知外面的人行動!”
“是。”隊員說道,取出懷中的訊號筒,將引信點燃,“嗖”地一聲,紅色的焰火在上空綻開。
埋伏在外圍的突擊隊看到行動的訊號,除了最外圍的兩層隊員,其餘人立刻從藏身地衝出來,開始衝擊都尉府的大門。
城中警鐘被撞響,一隊隊計程車兵從大營中衝向都尉府,他們剛從睡夢中被叫醒,頭腦昏沉就跟著大部隊混亂跑去,而突擊隊剛才殺了不少中低階將領,缺乏他們的指揮,整支軍隊忽然像是少了傳遞神經的病人,行動遲緩而且混亂不堪。
留在外圍的隊員開始縱火,並阻擋士兵衝向都尉府,整個城市陷入了突如其來的火光和偷襲中,水龍局沒有及時救火,指揮網路疲軟癱瘓,大溯軍根本弄不清敵人有多少人,而他們的主力又分佈在何方,甚至連都尉府他們都靠近不了。
第一縷曙光從雲層中灑下,城牆上的守衛疑惑地看著城池後方突然出現的明火,他們正考慮要不要過去看看時,山下忽然冒出一大批黑壓壓的人頭,城守望去,吃驚地發現竟然是數以萬計的難民。
他們衣裳襤褸,揮舞著手中的鋤頭、木棍甚至扁擔,大喊大叫朝城門衝來,他們抬著攻城木,顯而易見是要衝擊城門。
城牆上計程車兵輕蔑地笑笑,這群乞丐也敢來送死?
密集的箭雨一**射下,沒有盔甲護體的百姓像秋天的麥子般,一**倒下去,然而他們的後方卻湧現出更多的人,連綿不絕,如同長長的黑龍。
士兵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