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敬茶,卻只見守備夫人坐下之後眼睛一直盯著藍雨看。
藍雨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隨意掃了一眼守備夫人的臉之後,頓時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守備夫人大概五十出頭,雖然一身綾羅綢緞但是看起來衣服是衣服人是人,這守備夫人除卻這一身華服,簡直跟個鄉下婆子差不多,臉上雖然塗了脂粉,但是還是看出辛勤勞作過的樣子,面板很粗糙,坐著很是侷促不安。
倒是旁邊的婦人細皮嫩肉很有些貴夫人的譜兒,只不過戰在守備夫人身邊也不敢坐下,不知是何人。
守備夫人坐下之後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直呆呆看著藍雨,直到旁邊的婦人偷偷碰了她一下,她才慌張道:“我聽說國師夫人到來,一直就想要找機會拜見,今天終於如願以償,國師夫人果然是端莊秀麗……。”
藍雨沒有太注意聽這位守備夫人說的什麼,只是在想在哪裡見過這位夫人,按理說她並不認識這個年紀的婦人啊!難道是當年哪一處的街坊?
想到這裡,趁守備夫人停下的時候,藍雨問道:“不知姓什麼,祖籍何處?”
守備夫人看了旁邊的婦人一眼,這才慢慢道:“我夫家行安,孃家姓張,祖籍是在一個西南邊一個叫樊縣的小城。”
樊縣,藍雨的記憶一下復舒了,這不是小哲的母親張嫂麼,她怎麼成了守備夫人,而且她記得當年張嫂並沒有到三十歲,只是操勞過度略顯老氣些,如今怎麼像個五十多歲的婆子一樣。
難怪一直盯著她看,想來也是覺得她熟悉,只是她的容貌改變了許多,不再像當初的清純的小家碧玉,年紀也不對,故而她沒有認出來……
對了小哲的爹當初是因為上京趕考所以才幾年沒有訊息的,又姓安,八九不離十了,一定是做個官之後將小哲母子接過來,這張嫂也算苦盡甘來。
想到苦盡甘來,藍雨不禁又打量了一下張嫂的臉色,她臉上滿是侷促不安的表情,雙手使勁緊握一角,還不停用眼睛偷瞄旁邊那個婦人,那婦人瞪了她一眼之後,她神情更是不知所措。
藍雨在心中微嘆,草雞變鳳凰不是那麼美好的,張嫂由一個貧苦婦人一躍而成守備夫人,一定很不習慣,她的性子又太過綿軟。
看到那婦人頻頻給張嫂使眼色,張嫂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額頭漸漸冒汗,藍雨不忍,看著那夫人問道:“這位是?”
聽到藍雨詢問不等張嫂回答,那婦人便搶著道:“回夫人,妾身秦氏,是安守備的二夫人。”
二夫人,不就是小妾,再看張嫂的樣子,明顯被這個秦氏壓了一頭,這張嫂的日子可想而知,一人苦苦支撐家門,養兒育女最終等回來丈夫衣錦還鄉,只不過同行的還有貌美的小妾。
藍雨再想到前幾次,小邕都說上門求見的是守備如夫人,她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想來著如夫人不就是秦氏,想來平日出門見客的都是這個如夫人。
秦氏見藍雨只是問了這一句之後,又不出聲了,心中著急,拿過一個禮盒,開啟之後道:“妾身聽聞夫人懷有身孕,特地給夫人請了一尊送子觀音,請高僧開過光做過法事,很是靈驗,一定能保佑夫人一舉得男。”
藍雨瞥了雕刻得纖毫畢現,通體潤澤的送子觀音一眼,淡淡道:“多謝二夫人的好意,可是我從來不信神佛,而且我希望這一胎是個女兒。”
這下秦氏的額頭冒起了細細的汗珠,百密一疏,她只想著國師位高權重卻還沒有繼承人,一定求子心切,便想要投其所好送個送子觀音給夫人,卻不成想國師不是錦國人,他們野狼族的信仰跟她們錦國人不一樣。
任是秦氏素日巧舌如簧,此刻看到藍雨淡漠的面容,一句場面話也說不出來了。
藍雨拿起茶杯,清抿了一口茶之後,淡淡道:“請安夫人品一品這茶如何?”
張嫂被藍雨那麼一問,慌慌張張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之後連聲忙道:“好茶,好茶,夫人府中的自然是好茶。”
藍雨又問:“比樊縣的墨茶又如何?”
張嫂一愣,不知覺轉頭看了秦氏一眼,秦氏也不知藍雨此問是何意,若說府中之茶不如墨茶,那麼明顯是看不起這國師府的東西,可這國師夫人特意提到墨茶,想也是對這墨茶有一定的認識,不能說那是鄉野粗茶。
張嫂楞了一下,看到那酷似當年小雨姑娘的面容,實言道:“墨茶是我家鄉的茶,從小我們就喝著長大,自然不是其他東西能夠比擬的。”
藍雨淡淡一笑:“有時候吃東西,並不是單純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