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也知道這個道理,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嘆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碰到一個案子,當事雙方都有武將撐腰,我一個五品文官,誰也得罪不起。”
京城裡一個招牌砸下來,死的三個人裡面得有兩個當官的,權貴聚集之地一個案子雙方都有背景這不稀奇,所以京城的府尹比別處難當的多了,方府尹對這類事應該已經見多了,為人比較圓滑,一般都是秉公處理,讓雙方無話可說,實在不行就拖,拖到最後看誰後臺硬不就得了。
韋氏不由得詫異道:“什麼案子那麼棘手?很難斷麼?”
方府尹嘆道:“案子一般,就是個紈絝子弟當街調戲民女,結果踢到鐵板,反而被對方的下人打斷了腿。”
韋氏心裡一動,喃喃道:“那麼巧?”
方府尹沒聽清韋氏說什麼,便問道:“你說什麼呢?”
韋氏沒敢把今天的事說出來,忙掩飾道:“沒什麼,這案子如此明瞭,眾目睽睽之下誰是誰非不一輕二楚,老爺煩惱什麼呢?”
方府尹扶了扶額頭道:“當街調戲民女,誰是誰非自然一清二楚,問題是敢當街調戲民女的都不是一般人,偏巧碰到的也不是毫無根基的普通民女,更嚴重的是那紈絝子弟被打斷了一條腿,腿骨都碎了,只能截肢。”
這個韋氏早知道了,但她還是裝作不知的問道:“這案子老爺打算怎麼斷?”
方府尹無奈道:“原本我聽說傷人的只是一個下人,關進大牢,隨便判個流放之行,至於被調戲的姑娘,怪可憐的放回去算了,那紈絝子弟不服氣就自己上門算賬,反正這事也不光彩,他們應該不敢明著遞狀子告狀,私下采取什麼措施,就不是本府職責所在。”
韋氏強忍住心跳,繼續問道:“那如今是不是那紈絝子弟不服氣,硬要老爺出頭?”
想到這個,方府尹又來氣了:“是還好辦點,你說當初我沒有為難那姑娘已經是網開一面了,認真追究起來算是那姑娘縱僕行兇,他們應該感激我,結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知地知
方府尹頓了一頓,又接著嘆道:“那姑娘有個做武將的親戚,今天一早就帶著幾個兄弟上門來要求我放了那下人,這還不算還要求本府懲治調戲民女的輕薄之徒,還他家妹子一個公道,你說把你家下人把人家的腿都打斷了,這懲罰還不夠重麼?傷者都還沒有提出要求呢,他們卻這樣咄咄逼人,叫本府怎麼秉公處理?”
韋氏垂下眼簾,低聲附和道:“實在是無禮,不過既是新進武將,官職想必不是很高吧?實在不講道理老爺也不必怕他們,秉公處理就是了。”
方府尹顯得垂頭喪氣,悶死道:“領頭的王參將只是個從六品,官職是不高,可他後面站著的是蕭將軍府,姓王的還放下狠話,如不能秉公處理,他拼了這條命也要到御前告狀,那幾個跟他一起來的武官們也一同嚷嚷,他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九死一生,那些紈絝子弟空有一身蠻力不思報國就算了,反而欺辱他們的姐妹,他們這條命反正是撿回來的,若不能討個說話,不要也罷,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他那樣子說不定還真敢,要真鬧到御前,我這官位也不用保了,而那受傷的是孫老將軍的親外孫,我得罪得起誰啊?我這算什麼府尹,真窩囊。”
韋氏看了看左右,扶著方府尹進了內堂,並吩咐小丫頭們都在外面侯著,方府尹道:“你神神秘秘的做什麼呢?”
韋氏到門口望了一眼,這才回來,拉著方府尹坐到床頭,小聲道:“老爺,我只問你,是不是這案子無論如何斷都要得罪人?”
方府尹點點頭,暗道這不是廢話麼。
韋氏聲音壓得更低了:“既然如此,老爺,我們就索性撿有好處的辦。”
說完這句,韋氏便貼在方府尹的耳邊將牢頭族弟說的又細細重複了一遍,最後又低聲道:“老爺,不是妾身貪財,如今看來那姑娘更不好惹,又捨得下本錢,這案子本來就是那紈絝子弟無禮在先,姑娘家的名節比什麼都重要。反正也沒出人命,明面上孫家的權勢更重,如果偏頗姑娘一點,人家反倒會說您鐵面無私,實在不行就往蕭家那邊推,隨便他們相互咬去。”
方府尹聽後也有點心動,可還有些猶豫,禁不住韋氏一整晚都在給他吹枕邊風,次日清晨便鬆了口。
韋氏深諳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的道理,方府尹前腳出門,後腳她就讓貼身丫鬟給牢頭兄弟帶了句話,說是他家九弟的親事就拜託五弟了。
牢頭一聽這話,立即明白那事成了,立即託人告了個假,按藍雨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