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家族裡德高望重的老人提出兩個要求。
第一,房產地契什麼的她可以不要,為了給張老闆留個香火,這家產包括米鋪就留給願意給張老闆過繼的孩子,還在還是給遠父母撫養,孩子未成年之前家產由誰保管,就張家族人自己商量決定,穗兒不插手。
第二,穗兒畢竟是明媒正娶嫁給張老闆的,現在要一個寡婦她淨身出戶也實在太過,總得給點銀子防身,她也不多要,只要張老闆家的現銀和貴重的細軟,當然她自己的嫁妝也要帶走。
張家人還想討價還價,無奈穗兒態度很堅決,不行的話就只能上公堂了到時候看大老爺怎麼判,她一個寡婦,又被張家人說成那樣,沒什麼名聲可言。不怕上公堂,萬一老天開眼青天大老爺憐憫,把家產全判給她,她就一個子都不會留給張家人。
張家人各種心裡都有個小算盤,覺得雖然有點便宜穗兒,不過張老闆死後,就穗兒一個人當家,貴重的金銀首飾說不定早就轉移了,那些個嫁妝是人家自己帶來的,張家沒有理由扣留,官司打贏了估計也沒有什麼便宜可佔,萬一輸了可就雞飛蛋打。
何況公堂那地方哪裡是平頭百姓去的,這種爭產官司怎麼判都可以,看誰捨得花錢打點了。財產沒有到手之前,誰出錢?而且財產以後族裡還有得爭,誰能得還不一定呢,別是出銀子出力搶了半天最好卻便宜了別人。
於是就答應了穗兒的要求,穗兒為了防止日後扯皮,還託了周哥開了個後門,將相關事宜在官府備了個案,宣告以後張家的所有事情都給她不相干,她穗兒要嫁人要守寡張家也無權過問,只等孝期已過,就搬離張家老宅。
藍雨不禁嘆道:“穗兒你這樣也太冒險了,完全是破釜沉舟,一個女人孤身在外,沒有人照應就算有些錢財,很難在世間存活的,你為何不忍忍,跟張家人周旋一下,或許可以找個兩全之策,讓張家人庇護你一下,不就是過繼個孩子麼?先應下來,等過幾年你孝期滿了,在做打算也不遲。”
穗兒苦笑道:“小姐,你當我沒有想過麼?您是沒有看到張家人那副嘴臉,一個個像吸人血的螞蝗,一旦沾上,想扯下來可就難了,再留下我怕被他們生吞活剝。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藍雨想到當初的雲姑,這可是活生生沾點邊就想把人吸乾的螞蝗,舍點錢財能把這些人打發走永絕後患倒也不錯,不過穗兒的方法倒也挺毒的,沒有明說過繼誰家兒子,把這燙手山芋甩給了張家人,只怕為了這份家產,張家族人有得鬥了。
如入藍雨所料,穗兒接著就說出了離開望城的原因,張家眾人爭執不下,男的揮拳頭,女的撒潑鬧了好幾場,族老沒有剛接到羊肉還沒能偷吃上一口就惹了一身騷,張家又不是什麼名門望族,有的是地痞無賴,族老被明著暗著恐嚇了幾次以後,實在不敢貪這點錢財了,便又想把這燙手山芋甩回給穗兒。
穗兒哪裡肯接,無奈有幾個女人整天哭哭啼啼的上門,說是讓穗兒拿個主意,畢竟穗兒還是張夫人,她說一句大家都會服的,穗兒又不傻,哪裡肯答應,那些個女人就天天上門騷擾,又哭又跪花樣不斷翻新,她不厭其煩,又怕張家人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歪招。
正巧打聽到張老闆有個鄰居舉家搬遷,途中經過她的家鄉。她便央求人家捎帶她一程,那鄰居以前受過張老闆恩惠,加上穗兒塞了點銀子就答應了,只那戶人家也是小門小號怕長途跋涉遇到危險,託了關係使了銀子才求到另一個大戶人家的商隊捎帶他們走。
千般小心萬般提防,沒想到最後卻是遇到盜賊,穗兒不由的感嘆自己真是命苦。
她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只知道她和一些女眷都被抓上山來,關在一間屋子裡,遇到藍雨之前,一群男人進來,其中一個一把她抱起,扛在了肩膀上,帶到林子裡就想……,她拼死掙扎,跑了出來就遇到了藍雨。
藍雨嘆息不已,這穗兒的命也太苦了,明明有個幸福的家庭,可是轉瞬間卻都失去了,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人強命不強呢?
穗兒說完擦了擦眼角滲出的眼淚,貌似無意的問:“小姐,您又怎麼會在這裡?”
剛問完穗兒又一臉做錯事的表情,小聲道:“對不起,小姐,我是不是不該問?”
藍雨淡淡一笑:“心裡有了疑惑,不問你也不安心,說起來我的際遇比你強不了多少,長話短說也是路遇歹人,被刺傷了,掉在河裡被那強盜頭子也就是你剛看到的林當家救了起來,他什麼用心你也看得出來,所以眼下你暫時不會有事,好好養傷,其他事情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