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到路了!”
床下忽然起了陣窸窣輕響,軟糯的聲音蘊著怒氣飄出,白延春的小腿上便不輕不重捱了一下。他驚得跳開一步,拔劍對準了床前冒出來的那兩個黑影,“什麼人!?”
“你剛才說誰有勇無謀呢?嗯?”
空氣裡多出來種脂粉特有的香,那說話的人顯然根本沒把白延春的問話當回事,只捉住白雲舒的話不放,“要不是你這瘟神莫名其妙跑出來摻和,我們怎麼會落到這等境地?”
“我莫名其妙跑出來?哈!真是好笑!好像是你下帖子要我去玉滿堂找你的吧?”白雲舒不甘示弱,低聲反駁道,“我還沒跟你算那一棍子的帳呢,你倒有理了!”
“打你又怎麼地?我的帖子都下出去幾天了,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趕在那時候來,我不敲暈你,難道還要放你出去通風報信啊?不懂就不懂,還說什麼對那兒的地形很熟悉……頂好我的姐妹們都沒事,不然我跟你沒完!”
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很是熟稔,白延春便將劍歸鞘,退到一旁打算等他們先吵完。忽地想起玉滿堂這名兒究竟是在何處聽過,太陽穴不禁開始隱隱作疼。乾咳一聲打斷他們的爭執,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恕屬下無禮——陽鶴最近出的這樁案子……該不會跟你也有關係吧?”
白雲舒不語。那女子卻笑起來,“喲!說了這大半天,原來你還沒聽明白啊——你家這位好少爺,就是帶我們闖皇陵的人!”
做夢。這一定是在做夢……白延春暈了。
破籠卷 第八十六章 恨之切(三)
雞啼聲聲,伴著小孩子的嬉笑遠遠傳來,是笑歌熟悉的早晨。
被子很暖,散著太陽獨有的香。她愜意地翻了個身,習慣性地伸手摸摸旁邊。那空蕩蕩的感覺讓她不禁皺了皺眉,“這傢伙總起那麼早……”
偶爾一次醒來時,小豆丁還在身旁,那必是因著被當成了抱枕鎖得牢牢。想來那黏人的小鬼也是怕極了她睡夢中的追魂奪命抱,又趁她鬆手時偷偷跑掉。
還是再睡會兒吧,一會兒估計就得來叫她吃早飯了……笑歌迷迷糊糊把被子一團。懷裡滿了,就無端心安,神魂正飄飄悠悠要去遊太虛,臉上忽爬上來個涼陰陰的東西。
她被冰得一激靈,卻連眼皮也懶得睜。把頭往被窩裡一埋,悶聲道,“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但,那冰涼不依不饒,追進被。窩裡來,盡往她臉上貼。笑歌翻來覆去躲不過,惱得一腳就朝床邊踢去,“柯戈博,你不想活了!?”
想不到不但踹了個空,腳踝還被。捉住,掙也掙不脫。她怒了,猛地坐起來,睜眼一看,站在床邊的卻哪裡還是那個眉眼細巧的男人?
千山暮雪般孤傲的白,精緻的。五官透出入骨的媚。妖嬈的桃花眼微微一睞,薄長的紅唇便揚起點輕慢的弧度,“已經五天了……你不餓麼,公主?”
昏迷前的最後一幕驀然浮現眼前,笑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說她睡了五天,那麼說,昏然中被人抱上馬車,車輪馬蹄聲似乎永遠不會停歇……都不是夢?
正愣神,他的手已撫上臉來,有種奇異的香氣拂過。鼻端。她驚得想躲,身體卻如同被釘子釘在了原地,竟是連動也動不得。
“咦,你這張嘴平素不是厲害得很?怎麼現在倒不。說話了?”紫因輕笑著撫過她的眉眼,妖嬈的桃花眼裡浮蕩著深重的冷意,“真是看不慣這副面孔……你是要自己卸掉它,還是讓我來幫你?”
卸、卸掉?笑歌被。他的話拉得回神,真正是哭笑不得。抬手想擋開他的手,力氣卻似忽然被抽空了一般,身不由己地歪倒在床上。
他定定望她數秒,譏誚慢慢爬上唇角,“想不到這迷香挺有效。難怪公主寧肯以身犯險,也要配齊它……”手鉗住她的下頜,語氣就變得兇狠起來,“卻不知公主這是打算用在何人身上?柯戈博?”
什麼叫害人終害己,笑歌這回算是明白了。愕然、羞窘、氣憤……交替著出現在她臉上,到末了只生硬地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我不是什麼公主——你弄錯人了,大人。”
黑玉般的眸子裡似乎騰起了兩簇幽幽的火苗,他鬆開手,微微地笑,“看來還是我幫你卸妝比較好。”只聽得一聲鏗響,劍尖離她的耳際便僅餘半寸的距離。
看他手腕輕動,當真要劃下去,笑歌差點哭出來,“拜託,老大!這是真材實料,一劃我就毀容了!”平淡無奇已經夠人鬱悶了。再添幾道疤,叫她還怎麼見人啊!
紫因顯然不信,眉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