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流成為公主的後盾人盡皆知,不過白可流與皇上、紫家的暗鬥卻沒幾個人知曉。若非紫因要藉機放長線釣大魚,她又怎能在公主出面前就安然脫身?
再說那天夜裡,柯戈博的闖入相當突兀,如果柯語靜不認親兄長,兵刃相對大概免不了。可這女子竟意外地幫忙解圍,讓他和柯語靜都不至於丟臉。
之後他頻繁拜訪,連西六的漢子也有拐彎抹角提醒他扛把子和青侍郎的關係的,作為柯語靜的好友,她卻是隻字未提,就像是早知道他們不可能成為那種關係。
而柯達人出現,除了殺人必不會有第二種可能。可紫因醉酒尚安然無恙,柯達人為“保護”他深夜“被襲”。試問,斷裂的繩索還在一旁,偷襲成功的人又怎會費那麼大事不直接殺掉他兩個了事?
現在想想,她會第一個發現柯達人,且在那種情況下還要求照顧柯達人,若然不是早有把握,一個弱女子哪來的這分鎮靜和膽量?
柯戈博側坐床邊,凝視她的睡臉,心中滋味難描難述。指尖輕劃過她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勾畫著她原來的模樣——她的眉該是飛揚斜上,她的眼角該是長而魅惑,她的唇拜訪將軍府那天,他收到紅奇駿口訊未曾跟去。待人迴轉,容顏未改,心智已一如幼兒。多少次,他追悔莫及,只恨當初為何不曾與她同行。
一如既往的默默守護,雖沉痾久矣,命將已,卻仍希望有生之日能見她恢復往日風采。得離弦相救,知是妖物,須以軀殼交換,他也不曾猶豫。如今看來,真真是一場笑話!
不錯!這才是對的!
他的大小姐素來聰穎強勢無人可匹敵,怎會忽然猶如藤蘿,不依附樹木便活不下去?他的大小姐看似多情實則無情,他放心看她周旋於男人間,不過是因著知她縱然交付身體也不會將心付與,又怎會莫名其妙把身心都交去個男人手裡?
卻原來,他日日守護著的那個已不是她!
莫怪離弦會說什麼多與這六姑娘相處會有大收穫,莫怪離弦會要他對她寸步不離……鬧了半天,他們愛著的竟然是同個女子!
是想讓她適應他在身邊,日後用他軀殼來同她恩愛久遠?
柯戈博的眼底蕩起絲冷意,嘴角卻慢慢彎出點甜蜜。指尖輕輕一點她的唇,發誓般低語,“我不會再錯過你。”
笑歌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暗。被窩暖烘烘,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動。何況全身都像是被重擊過,又酸又痛。腦袋昏沉沉,喉嚨乾澀難忍,剛撐起身子便又頹然倒下,只能嗅著那不知何處飄來的飯菜香氣流口水。
珠鸞已經回來了?不過那丫頭也不會做飯……難道是柯語靜派小陸來照顧她?
笑歌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叫聲小陸,聲音出口,沙啞得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腳步聲進來,屋內漸漸亮起來。有人扶她坐起,一隻碗就湊到她嘴邊。
有水沾溼唇邊,不燙不冷還帶點甜。一如久旱逢甘霖,她貪婪地啜飲,一口氣喝光光,才滿足地嘆了口氣,“小陸你真會照顧人。幸好小靜讓你過來了,不然我死在這兒估計都沒人知道。”
那人低笑一聲,分明不是小陸的聲音。她驚得一下子坐直身子,扭頭對上那雙細如柳葉的眼,不由得一愣,“你……博公子怎會在這兒?”
慌忙四顧,確定是自己的房間沒錯。忽想起中午似乎喝了酒,之後就……她低頭望望衣服,照舊是同離弦出門時候那身,暗暗鬆口氣,轉給柯戈博個笑臉,“博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
“柯戈博。我叫柯戈博。”細巧的眉眼一彎,笑得像只狐狸,“一直沒機會同六姑娘說清楚,我就是小靜的親哥哥,虛長她八歲,不過她不肯喚我作大哥,所以六姑娘和她一樣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額,這是啥情況?笑歌懵了。這些日子,他兩個總是遮遮掩掩,不肯讓人曉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會突然這般坦白,叫人不知所措?
“再喝一碗吧。溫糖水可以讓你的胃舒服點。你中午沒吃東西又喝了酒,先緩一緩才能吃飯。”
那久違的熟悉的話語令笑歌心底微微一顫,像有暖流過身,笑容不覺就爬上臉來,“謝謝……柯戈博。”雖然以前他兩個見面就鬥嘴,但有時候她喝醉了不敢回去,他也是這般照顧她。
“你不經常喝酒吧?平時沒鍛鍊,這樣突然猛喝不行的。”柯戈博笑眯眯地扯著袖子幫她拭額上的汗,“以後吃飯的時候小酌一杯,等適應之後再慢慢加量。過段時間,你的酒量就會很不錯。”
額,囧……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