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兩百兩了啊!
珠鸞大惑不解地望著笑歌。青穹的笑聲一頓,卻很聰明地沒再拿這種問題來浪費機會,“待我再彈一次那曲《鳳求凰》,劉小姐再告訴我第四個問題的答案吧。”
笑歌對青穹的適應力大為驚訝,料著再拖下去,恐怕先崩潰的會是她。於是不等他撫琴,便道,“免了吧。鳳求凰嘛,求為主,感情激烈一些可以理解,但不論得與不得都……算了,老實說吧,我那天聽你彈過,感覺倒像是求而不得想發洩痛苦一樣,最好還是先把感情理順了再來彈給我聽吧。”
這話正刺中了青穹的傷心事。他猛地站起來,不自覺地咬緊了牙,俊朗的臉也籠上層陰霾。
眼看大事不妙,珠鸞忙衝笑歌連連使眼色。她卻偏頭望著窗外那輪明月,催促道,“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青穹的手微微一顫,轉眼間便臉色如常,緩緩走到屏風跟前,低聲道,“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失態了——劉小姐,以後我還能再見你嗎?”
怪人!真是個怪人!是她平靜生活過太多,毒舌的功力下降了,還是他跟柯語靜在一起時間長了,所以抗打擊的能力增強了?
笑歌招手把珠鸞叫進來,撩起裙子躡手躡腳地爬上窗臺,外頭窗下果然也擺了木梯。等兩個人都到了窗外了,笑歌想了一想,這才好心地轉頭給他個答案,“相見不如懷念,太執著對你沒好處——這是我的忠告。”
隱約聽見青穹又說了些什麼,她只是不理,拉著珠鸞順著牆根溜進院內的假山後,方拍拍珠鸞的肩膀道,“五個問題兩百兩,你還覺得很多?下回要開價就說金子,多賺點咱們才好上酒樓吃飯——記住了不?”
破籠卷 第十七章 這女人不錯
時值晌午,小雪依舊未停。與玉滿堂一牆之隔的那所小宅院裡,一個穿著碎花小棉襖的少女正賣力地掃著雪。她的額上鼻尖已泌出層薄汗,紅撲撲的臉頰襯得那平淡的五官也可愛起來。
“六姑娘,掃雪吶?”
高樓上有姑娘推窗瞧見她忙碌的身影,笑著打了聲招呼。
笑歌停下動作,扶著長把掃帚邊擦汗邊回應,“是啊,花月姐。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這倒不是諷刺。花街姑娘們的日子總是黑白顛倒,一般不到下午是看不見她們的蹤影的。而因著青穹總到玉滿堂來“拜會”,趙老鴇又不贊成提前暴露身份,她就只好租下這宅子,領著珠鸞搬到這邊來。
好在一年二十五兩銀的租金也算公道,趙老鴇替她尋來充僕從的那家鄉下人一年的薪俸也只需六十兩銀子。遇到緊急情況,老董還會從花園後門過來裝會兒爹。所以花銷也不算大。
如今樓子歸了笑歌,其餘事都由趙老鴇負責打理。進賬五五開的豐厚條件,充分調動了趙老鴇的工作積極性,連帶著笑歌的手頭也漸漸寬裕起來。
像今天她和花月的問答是每日必演的戲碼,卻是防著有人知曉了笑歌與玉滿堂的真正關係,特意演給別家的姑娘們看的。
“張家的去哪兒了?珠鸞呢?你好容易回來一趟,怎麼倒要你親自來打掃?”花月的眼角餘光覷見那邊樓敞開地窗裡有人探頭出來看。便順勢倚在窗邊笑問道,“聽人說你爹出遠門去了?那你晚上要不要過來教琴啊?”
“是啊,估計我爹得開春才能回了。張家的說是家裡老人病了,不能不讓他們回鄉看看。珠鸞昨晚上練琴練到很晚,這會兒還睡著呢。”笑歌擺擺手,有點喪氣地道,“別提教琴的事了。我和珠鸞都不會生火,還不曉得幾時能吃上飯呢。”
“她本來就不懂那些嘛。誰叫你幫人贖身也不選個能幹的。”花月笑眯眯地道,“你就別忙活了,晚飯來玉滿堂吃吧。媽媽又不是小氣的人,你幫了我們不少忙,多兩雙筷子,媽媽也不會說什麼的。”
她眼尖瞥見笑歌家門前有乘青布小轎子停下來,不禁促狹地笑道。“得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家有客人到了,趕緊叫珠鸞起來沏茶吧!”
客人?這地方誰認得她啊,該不會是
敲門聲傳來,三下之後是長久的停頓,來者顯然很有禮貌。不用看笑歌也知道是誰了。
“六姑娘,誰來了?”珠鸞揉著惺忪地眼跑出來。看笑歌的臉色不對,心裡立馬就明白過來。她忙胡亂綁了頭髮。回屋穿好外衣去開門,嘴裡還嘀咕道,“真討厭!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笑歌進去放下隔簾,到裡屋地羅漢床上坐下來,不住猛揉發疼的太陽穴。以前她就知道青穹死心眼,卻想不到他固執起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