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起種薄荷清洌的香氣。
“小少爺息怒。我會盡快……”
“儘快?這都幾天了?嗯?”紅笑兮不客氣地搶白道。
王同史的笑容一僵,低頭沉默半晌,方囁嚅道,“其實……其實我有些訊息,不過……”
“說!”
他抬眼看看紅笑兮,遲疑地把右手裡緊攥著的小錦囊放到桌上,小聲道,“六天前,城西一家當鋪的店主收到了這個東西。賣主並不是小少爺說的那個姑娘,而是個駝背地乞丐……他的店與我們莊子也有些聯絡,但那生意是在小少爺下令之前做成的,他當時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紅笑兮捏了捏錦囊,臉色一沉,解開繫帶把裡頭的東西往外一傾,但見顆瑩白圓潤的大東珠落入掌中,卻不正是失物中的一部分?!
王同史偷眼覷著他地神色,續道,“據他回稟,當天辰時,夥計開啟店門沒多久,那駝背乞丐便來了。出示過莊裡的令牌之後,說是受了小少爺的吩咐,拿這珠子當五千兩銀子,十日後贖回。又說事情棘手,指定要福運錢莊的通兌銀票,要他們五日內不得對旁人透露。他們瞧著令牌不假,就把銀票給了那乞丐……”
從未對她提起過隱莊的事,她又是怎麼知道那令牌的用處的?就像是預先知曉他會下令抓捕她一般,還要人五日內不得透露……這樣的心思,這樣的手段,簡直……簡直就是紅笑歌的翻版!難道紅笑歌只是在裝病,公主府裡地那個也不過是惜夕安排地替身?
紅笑兮越聽越心驚,緊緊握住那顆東珠,指關節漸漸泛白。王同史見他不言語,又小心翼翼地道,“小少爺,有句話我本不知該不該講。可既然已把這訊息告訴了您,恕我大膽勸您一句——您不常出門。自是不曉得人心險惡。東西丟了是一回事,但您要是沒跟人說過咱們莊子裡的事,料那些小賊也不至於會假借您地名義……”
“夠了!我還用不著你來教訓!”紅笑兮怒然,尖聲叫道,“你只要做好你份內的事——三天!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你仍找不到那丫頭的話,這兒你就別想再待了!”
他跳下座椅,扭頭就走。卻不見王同史那張皺褶滿布的老臉上蕩起一抹陰狠。
黑暗吞下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輝,寒風起。刺骨的冷,陽鶴花街的生意卻仍比那些普通地店子好得多。
燈光映照著美人如玉般的臉龐,厚衣衫地重重包裹反而讓她們看上去多了種楚楚動人的風姿。美色當前,男人們更是視寒冷為無物,飛蛾撲火般往那溫香軟玉滿堂的各家樓子裡去。
相較於這般盛景,街角那家玉滿堂卻是門可羅雀,無人問津。濃妝豔抹的姑娘們聚在大堂裡懶洋洋地打著馬吊。連趙老鴇和*公也端了茶坐在一旁觀戰,全沒有要做生意的意思。
這卻也怪不得她們。自從上個月有姑娘在樓子裡抹了脖子,鬧鬼的說法便沸沸揚揚傳開來。別說是本地人,就是外鄉人到了陽鶴,稍一打聽便可知曉不下十個版本的玉滿堂鬼故事。鬧到這種份上,誰還肯光顧她們?
相鄰地幾家樓子都為著這個陸續搬走,也就趙老鴇不信邪,拿銀子硬撐著不關門。只盼著日子久了。流言淡去,生意還會如從前那般紅火。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日若沒有趙老鴇的堅持,也不會遇見那個人,而她十幾年的積蓄許就會如此慢慢耗盡“嘿,真是冷死人了!”
一團黑影裹著寒氣從後門進來。略帶喑啞的抱怨聲打斷了趙老鴇的思緒。她忙放下杯子迎過去。一雙老去了的鳳眼瞬間便蕩起絲喜意,口中還半真半假地嗔道,“你可算是回來了!說了明日叫茹茹去取就好,你就是不聽!快坐下歇歇——老董,趕緊沏薑茶!”
那人把手裡拎著的包袱扔到桌上,不緊不慢地脫下大氅,卻是個身材瘦小,長相平平的年輕姑娘——不是那順手牽羊還銷贓銷得很是囂張地笑歌還會是誰?
她揉揉凍得半僵的手指,覷著趙老鴇嘿嘿笑道,“大姑可別這麼說。誰去拿還不是一樣嘛。再說我老待在屋裡不出門。等回鄉去,人問我陽鶴是啥樣的。我還能給人說我不曉得嗎?”
她自打來了玉滿堂,便與趙老鴇以姑侄相稱。此時這樓子,表面上依舊是趙老鴇的,但實際已是易了主人。而她肯花大價錢買這無底洞,圖的就是趙老鴇跟青、白兩家和隱莊都沒什麼瓜葛。這幾日她棲身在此,不出門照樣有八卦可聽
無空門的人大約是料著她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只到各處醫館藥鋪去守株待兔。紅笑兮這一邊也有動靜,不過搜尋方向明顯錯誤,盡到客棧酒樓打探訊息雪蛟民風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