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步下臺階,不著痕跡地衝莫禮清使個眼色,又朝春雪和氣地笑笑,“春雪你先在這兒候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出了兆安宮,上得輦去,紫因如貓兒般偎來她身邊。
風過,陽光自五色幔帶的間隙中透進來,他的睫毛似無力的蝶翼,顫顫巍巍地輕垂著。眉頭緊蹙,腮邊現出極清晰的稜,像是咬牙苦忍著什麼。
紅笑歌撫慰似的拍拍他的手,下令抬輦的太監加快步伐——紫因同紫霄一樣潔癖甚重,而方才那屋中氣味穢惡至極。若非他肯挺身相助,她怕早是吐得一塌糊塗,哪還有精神應付那三位皇子?
縱是他兄弟二人留在她身邊的動機不純,但,以這樣的關係相處合作更能叫人放心——至少在羽翼豐滿,足以割除雪蛟國的各大毒瘤之前,有紫家的助力,她會很安全。
風漸漸大起來,飄幔上綠的藍的瑞獸祥雲在紅笑歌的眼前紛亂地飛舞著,她的眸子似乎被那奇異的色彩所浸染,濃重的墨色裡也透出些幽藍。
與三位皇子的見面情形,大出她的意料。確切地說,讓她感覺意外的,是三皇子紅子靖的言行舉止。
這顯然同她以往收到的訊息不符,不過卻給了她心中那個最大的疑團一個極好的解釋
大皇子紅子安痴迷於種植奇花異草,二皇子紅子易醉心於收藏古籍孤本,他兩個真正不通人情事故,確是不在乎皇位落在誰手中。紅少亭對他們失望是正常的。
可看紅子安見到他們時的那種表情,便可知這位三皇子必不是偶然出現在兆安宮的。
敵意夾雜在紅子靖的眼神與言語間,喜色也是做作的成分居多。而會把紅笑歌視為敵人的,自然只有一種人——篤定皇位是囊中物,無法忍受有人來爭的人!
有心計,有手段,是個人物。可惜……他實在太沉不住氣了。
紅笑歌沉思著,嘴角牽起絲譏誚——自她入宮以來,紅少亭的言行無不在告訴眾人,她就是未來的雪蛟國君。
就算他的三個兒子真是如他所說般無用,尚有三位郡王之子可選,何必偏要把一個名義上根本不存在的南郡王之女弄來做帝王?
抑或,他已知紅子靖沒能力除去白家和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