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別人會這麼看待她這個正室……你春風得意時可曾想過我們的感受,為我們留點兒餘地,非要一步步逼上來?我們能讓都讓了,不爭的都不爭了,你何以還要要一條命?姐姐或許就只有這麼一個孩子,你怎能如此待她?!”
看著邱柔哭的無聲的樣子,溫嫋心裡揪了一塊兒,卻也不知道到底觸動了哪一點,只覺得心裡某個地方一點一點冰涼了下來。而花月眼裡也生出些蕭索來,許是想到自己,想到秦晏之,想到他那些也要爭,也要讓的姬妾們。
這一刻,難得的完全不同的三個人,會生出同樣一絲心思。
“……是你……?”
當溫嫋和花月看著邱柔滿心靜默的時候,從幾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柔弱的,像是風一吹就會散。
幾人回頭,見柳如曼一身米色素紗衣毫無依靠的站在那裡,素日豐潤的面頰已然凹陷下去,膚色顯出病態的蒼白,嘴唇乾澀,身體也似瘦了許多,衣裙被風颳起時還能看見好一段空隙。
她就一個人站在那裡,失了神采的眼神躍過三人直直落在那小妾身上。明明是沒有任何威脅的一個女子,她的目光卻偏偏讓你覺得像是千斤大石壓了下來,讓人喘不過氣的同時,也覺得身上像被紮了無數個洞吧。
“姐姐……”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邱柔,她快速抹了一把淚就往柳如曼的方向奔去,伸手想要攙扶她,卻還碰到人就看見柳如曼雙眸一閉,像是猛然被抽走所有力氣般軟軟的倒了下去。
“姐姐!”
“大嫂!”
“大少夫人!”
隨著邱柔一聲驚呼,溫嫋和花月也慌忙過來,幫著邱柔將柳如曼昏倒的身體扶了起來。
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時候,誰也沒注意身後的那個小妾眼神幽幽的看著她們,而後挑了一下嘴角,半是明白半是嘲諷的說到,“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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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柳如曼扶回房後,三人便將秦棟之小妾偷偷埋藏紅花的事告知給董仁,董仁立馬帶人來搜,不僅搜到了方才沒來得及埋著的藏紅花,還從她平日的丫鬟口裡得知那小妾在柳如曼懷孕期給她送過幾次湯羹。柳如曼心善,見她主動給自己送吃的只覺得欣喜,便沒有拒絕,誰又想到那湯羹會有問題。
那小妾本是不承認,又沒有藥渣可查,即便秦鄴、王嫣來了也都沒有辦法。本來眾人都在猶豫時,丫鬟戰戰兢兢的遞出一張紙,說那上面就是那湯藥的藥方,又說,因為她們主子素來待兩位少夫人不太好,這回柳少夫人有了身孕,她就派人去配了藥方熬了湯藥給人送去,只覺得奇怪,自己便多了個心眼留下了藥方。
董仁將藥方接過,眾多藥目中,藏紅花三字歷歷在目。
那小妾還想抵賴,但一直替她抓藥熬藥的人都說那藥方確實是主子給下來的那一張。
小妾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切事實明明白白擺在眼前,就算想要爭辯,怕也是惹來更多指責。
邱柔紅著眼睛死死看著她,王嫣一句未說但眼神冰冷,秦鄴雖沒發火,估計也離發火不遠了。而唯一肯替小妾說幾句話的秦棟之,也在證據確鑿的那一刻,眼神裡的憐惜漸漸退卻。
他是極喜歡這小妾不錯,但她害的卻也是自己的孩子。
一切敲定,依照家法,那小妾不能再留在秦府,當日董仁便聯絡了牙婆將那小妾賣了出去。自此,柳如曼小產之事方告一段落。
沒有小妾後,秦棟之想起這些日子的一切,對柳如曼生了好些愧疚,便多次去柳如曼房裡。而柳如曼大概因為此時心灰意冷,見是見,但再沒有最初待他的溫柔。
對了幾次面無表情的柳如曼,秦棟之終是知道大概回不到當初了,也不再那麼頻繁的去柳如曼房中,而是轉而去了邱柔屋裡。
出乎意料的,這回邱柔跟柳如曼一樣,也對秦棟之冷淡相待,秦棟之問過幾次,她才說,她不想因為現在柳如曼不搭理而歡歡喜喜的同秦棟之一塊兒,這會讓人覺得之前的那件事到最後,獲得最大利處的是她。
秦棟之之前確實一直懷疑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禍首不是那個小妾,當時聽邱柔那麼說了,又見她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思被猜到了,不願再呆一刻,便推了門出去了。
自此,柳如曼和邱柔房裡,都少有秦棟之的身影。
但他畢竟是一個年輕男人,屋中不見人,自有見人處。這偌大一個京城,自然不乏眠花宿柳的好地方。
而這去多了地方,總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