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 “我,我不識字?你說我不識字?”我渾身發抖,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承認,我沒文化,我不記得那首詩的前四句,但我好歹知道那是詩鬼李賀的《湘妃》,最起碼我還認識古龍呢,你怎麼能說我不識字?”
我受傷了,我稚嫩的少女之心被無情的傷害了。連《靜夜思》、《詠鵝》這種高難度作品都會背的才女居然被當成文盲,還有天理嗎?
“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會寫字的女人有的是,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莫言笑眯眯的拉過我,“來,給爺唱首歌,爺高興了,自不會虧待你。”
“呸,”我把手撤回,昂首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嘴還挺硬,別忘了,你可是有求於我。”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嗯,有志氣。看你能堅持多久。”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用一句話形容下你自己。”
“就一句?少點吧。”
莫言想了想,“最多兩句,否則明天你也誇不完。”
“就兩句啊,那就來點經典的。”我捋了捋頭髮,“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
“來,小五,寫幾個字我看看。”莫言和小五湊到書桌前作學習狀,“你這個字寫的還真不錯。”
“過獎了,也就會寫幾筆而已。”
“會寫幾筆就很了不起,你看那些自稱傾國傾城的,連傾國傾城這四個字都寫不順呢。”莫言收起嘲弄的語氣,抬頭看我,“反正我們現在哪也去不了,從明天開始,你練寫字。小五,你們平時寫重要的東西都用什麼體?”
“別的門派不知道,我們一般是用小篆。”
“小篆?你刻官印的?”我驚叫道,“我謝你啊,怎麼不讓我寫鐘鼎文?”
“小篆對個文盲來說是難了點,”莫言點點頭,“你就湊合寫隸書吧。對了,你們倆記住,從現在開始,小五叫李青楓,是李悅的弟弟,李悅是仇煙梧化名買來的小妾,對仇煙梧的身份一無所知。”
“莫大哥,謝謝你。”小五撓了撓頭,“我覺得古龍這個名字其實真的不錯,乾脆我就叫古龍好了。”
“做夢,”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叫古龍,我就叫金庸。老老實實當你的李青楓吧。”
曲有誤,周郎顧;字有誤,莫郎怒。
我原本的設想。在朝陽的熨貼下,我推開房門,迎向那充滿依戀的眼神,“等你一晚,你終於來了。”他微笑的鋪開筆墨,端坐於書桌前,他招呼我過去,然後將我拉到膝頭,“來,我教你。”他執起我的柔荑,無限愛意通通融進筆端……
“笨死你了。”
“這字怎麼就跟雞爪子撓的一樣。”
耳畔的責備趕走了腦內的迷思,我第N次告訴自己,文學作品都是騙人的。我不是紫姬,莫言也學不來源氏,所以YY永遠只能是YY。
“對不起。”
“不好意思。”
我被生生罵成了東洋小媳婦……
在我悲慼的哀求下,書法課終告結束,我的收穫是自己的名字——李悅。雖然莫言和小五對此頗多微詞,認為姐姐和弟弟的文化水平差距過大,不可信。但我認為這樣反而更突顯我們姐弟情深,小時候家裡窮啊,吃飽飯都很困難,沒有錢供兩個孩子讀書,我就把這個珍貴的機會讓給了弟弟,所以我只會寫自己的名字。
對我如此直面慘淡人生,關注社會弱勢群體的解釋,他們給與的評價非常簡單明瞭,“假”。
莫言拉起我的手,“這像窮苦人家的女孩嗎?連個繭子都沒有,骨節也很細,一看就沒拿過比湯勺更重的東西。”
小五更直接,“你會做飯嗎?你會織布嗎?你會劈柴嗎?一看就不會。”
說白了,我一看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米蟲。米蟲也有存在的價值,君不見深宮大院裡養了好大一群?再說那麼多穿女,也沒聽說過誰因為不會寫字就被轟出來。
莫言愁悶的望著我,“給我一個買你的理由,否則很難騙過別人啊。”
“因為我年輕美貌,嬌媚可人。買小妾又不是娶老婆哪那麼多理由?”我漫不經心的修著指甲,“只要有錢,養上十個八個誰理你。”
“可買你的人是仇煙梧,就不一樣了。”莫言搶過我的指甲挫,“不想被當作同謀的話,你最好還是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