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感人的群受殉葬啊,百鳳盤龍,仇讎。保重吧,逢年過節我會給你燒些虎鞭丸下去。
我挺胸抬頭。準備迎接小五的飆淚狂撲,沒想到這傢伙鐵石心腸,完全不知感動為何物,與我的柔情似水有著天淵之別,更可惡地還是那上翹的嘴角。貌似在對我挑釁,“就這水準,比爺裝可憐扮清純的時候差遠了。”
雖然我平常狀態不怎麼好,可事實上人家本性非常言情地,就連養只雞都起名為“羅密歐”。。炫#書*網收集整理。憶當年,我斜倚門框,痴痴念道,“啊羅密歐,為什麼你的名字要叫羅密歐?”小雞昂首。深情回應,“唧唧唧!”(翻譯出來就是:“你起地你問我,傻吧?還是成心跟爺套近乎?”)
在旺盛表演慾與強烈叛逆心理的共同作用下。我向小五飛過幽怨的一瞥,隨後撿起一把大刀架到脖子上。做遠目狀。無限淒涼的說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愛你。生不能,死更不能。仇,等我!若得相見,今生足矣。”感情來了,如黃河改道長江決口般勢不可擋,我將刀一橫,做姬別霸王狀。劇終、拉幕、演員謝幕,之後該觀眾雷鳴般的掌聲了。咦,雖說大部分觀眾力不從心無掌可鼓,但至少還有一個喘氣地呢,怎麼這一個也沒點表示?
演員向觀眾要掌聲,就和作者向讀者討長評討推薦一樣,都有些羞羞的,羞並憧憬著。
“你覺得我怎麼樣?”我抬眼在他臉上迅速掃過一遍,又趕緊低頭,隨後便怯怯的搓著衣角。我怎麼能這麼嬌羞可人,罪過罪過。還是那句老話,我要是男的早愛上我自己了,就算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也絕不含糊。為什麼我要是我呢?為什麼我最愛的人偏偏是那個我最不該愛的人呢?為什麼我要愛上我自己呢?啊,真是比禁忌還禁忌,比禁斷更禁斷,註定相愛卻又不能彼此擁有的悲劇!我果然是個有罪的女人……
“好。”他的回答簡單有力,擲地有聲,看來對我地確有愛,是個懂得欣賞美的行家。我剛想贊他兩句,不想人家在深呼吸一口後,補充道,“好呆。”
一顆對演藝事業充滿渴望,對潛規則與被潛規則充滿期待的少女之心,破碎了,被風一吹無影無蹤,就跟儲存錯誤發生丟失地文件一樣,再尋不到它存在過的痕跡。
對這個缺乏藝術領悟能力地社會徹底絕望了!他居然說我呆,嗚嗚嗚知道狗血到一定程度就能成為經典了嗎?不是我不夠經典,都怪他不夠狗血。
我本想再爭辯幾句,可他竟完全不給我插嘴地機會。“千萬不要亂說話,”小五神秘而嚴肅的小聲說道,“他生前性情古怪,做事陰狠,如果死後真成了鬼恐怕……”
我沒等小五說完,趕緊把他嘴捂住,“噓……”我側耳傾聽,未發現異狀,忙躲到他身後,“仇老前輩,請看在您不知道第多少代子孫地面上放過奴婢吧,少爺還小,需要人鞍前馬後的伺候。奴婢剛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您老千萬不要當真!”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真是太俊傑了。
仇家老頭不會來見我吧?每每想到這裡我都覺得渾身一陣發冷。我像背後靈一樣緊貼著小五,不時還來個猛回頭做偵查,倒也沒見到可疑鬼影。我想忘了這件事,可非凡的想象力並不準備放過我,一場暴虐大戲正在腦內劇場開鑼上演。身為女主的我,被一面目模糊的鬼畜老頭用鐵鏈鎖在牆上動彈不得,他用古今中外各種聞過的沒聞過的酷刑死命折磨我,我卻怎麼也死不了,只能自由的嚎叫。更滲人的是,那老頭一邊虐還一邊唸叨,“見到老夫,姑娘沒失望吧?”
儘管我在心裡迴圈播放,“呔!爾莫再逼我!”妄圖以這種虛張聲勢的方法來為自己壯膽,卻不見效果,任何輕微的動靜都有可能把我脆弱的小心肝嚇得粉碎。於是在火焰燃燒的劈啪聲和不小心踩到人體的咯吱聲外,不時又多了某雌性小獸(小獸乎?小受乎?)的清嘯作為點綴。
諸公死狀頗慘,生前必定經過一番苦戰,我懷疑殉情沒必要整的這麼熱鬧,除非總攻大人就好這口。小五蹲下身,仔細檢視過後眾人遺骸,靜靜抬起頭,用標準的憂鬱哲人式目光看著我,“為什麼人總要互相殘殺?難道這就是人性?”
“他們愛著同一個男人,誰都認為自己才是最愛他的,由於爭執不下就火併了。”我雙手一攤,做為愛惋惜狀。
哲人用他會說話的明眸,對我糊弄事的回答溫柔的表達了抗議。抗議有效,誰叫我最吃軟的。“你真讓我說,那我就說了,但你不許再說我嫁不出去!”那是人家心中的痛,戳不得啊戳不得。“人性本惡。”我就說了這四個字,我想這就足夠了。